她心跳不文,面上卻浮起這時該有的紅暈,在兩道壓迫的目光下,狐狸眼眨啊眨,撥腳轉身離開。
仿佛就是個被訓斥後乖巧聽話的姑娘。
直到那扇門關上,陸一淮還盯着那個方向。
書房的燈光跳躍在他眼底,瞳孔深如墨,星點光斑如夜色沉沉下,幾縷被淹沒的路燈。
時針無聲無息在房裡流淌,幾秒後,他慢慢收回視線,轉了過來。
江廷早已專注在電腦上。
“什麼時候開始的?”陸一淮語氣很淡。
江廷擡眸看他。
“剛才那位。”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什麼時候的事?”
男人正納悶他過于刨根問底,陸一淮似想起什麼,繼續說,“去沙南灣救她的是你?”
雖是問話,但話裡已是十分肯定。
——江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看來您的這位朋友很有能耐,沙南灣是私人住宅區,能随便闖入的其非等閑之輩——
這些細枝末節在他腦海裡迅速串聯,包括張顧陽兜裡的安慰劑,這玩意的後果可想而知。
男人救中了春藥的女人,還能送去醫院不成?
他挑唇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去救她那晚開始的?”
他語氣裡的異樣江廷沒空深究,反被他話給吸引。
他蹙眉,說,“唐子譽這幾天去找她了?”頓了頓,“聚德樓那晚?”
陸一淮認識她江廷不覺奇怪,奇怪的是他知道沙南灣這事。
“對啊。”陸一淮笑了,反問道,“她沒告訴你嗎?”
“聚德樓外,兩個人像癡男怨女一樣抱在一起。”他聲裡已恢複以往的谑意,“正當我以為演什麼苦情戲碼時,我那膿包弟弟挨了她一巴掌,後來...”
似乎是在鮮活記憶裡想起什麼,男人鮮見怔了一秒,舌尖抵着臉頰,竟沒再開口。
江廷聽他說的,蹙起眉頭,“你弟弟這無法無天的性子再不好好收拾,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他。”
他話裡已相當嚴厲,陸一淮看了眼,扯唇,“等兩天他爸打算送他進軍營,不弄掉半條命怕是出不來。”
他手指随意撥弄那個不倒翁,看着它搖來搖去。
這玩意的主人想也知道,長得倒是挺像,都是面裡一套内裡一套的。
當面和和氣氣,禮貌有嘉,背地裡不知道怎麼埋汰人呢,孟亦爻不就是個例子嗎?
帶刺的野花最合适不過。
隻不過,念及剛才她進門那刻,嘟着嘴撒嬌的軟萌樣。
陸一淮手指一頓,笑容微收,不倒翁卻依然搖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