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想揍他都得背着一大家子人,不然兩位老人的火都夠吃好幾壺。
總的算起來不過隻是冷臉訓斥幾句。
打叛逆期一過,就隻有他揍别人的份。
如今結實挨了兩巴掌,陸一淮直接愣住了,臉上火辣辣的燙感,讓他黑眸湧出一層又驚又怒的神氣。
“你——”
敢打我?!!
質問聲戛然而止,斬斷在舌根的連連刺痛中,燒灼感直沖頭頂,疼得他直抽冷氣。
照顧着舌頭陸一淮沒敢說話,隻陰郁瞪着肇事者。
“活該!”之南怎麼可能看出來了,嘴角的笑終于發自内心。
她迎視他,說:“這兩巴掌算是回報你剛才的自以為是,三翻四次找我,你不就是在為唐子譽脫罪嗎?”
“他下藥企圖迷奸是事實,有那閑工夫你不如好好盯死他。”
之南嘲諷道,“免得他什麼時候看上另外的女孩舊戲重演,你這當哥哥的又搞起加害者有罪論這套。”
瞪着她的那雙眼微微眯緊,瞳仁漆黑。臉上若隐若現的紅印倒襯得他如同惱羞成怒的獅子,随時準備躍身而起。
她卻面無懼色的直視他:“陸一淮,我最後說一次,你再敢這樣不分緣由來找我麻煩,我不介意把你脖子咬斷!”
這算是明晃晃的威脅了,說話的那人臉頰泛酡,怒目直視,眼底冒出的火像要把他吞了。
可男人卻覺得好笑,他做什麼了?不過不痛不癢地炸了她幾句,碰都沒碰她。
明明...!!!
被侵犯的是他陸一淮好嗎?!
想到這,他眸光閃了閃,陰郁漸漸退卻,第一次被人威脅的稀奇讓他不鹹不淡了下嘴角。
這次他學乖了顧着舌頭沒有開口,隻要笑不笑盯着她,看她嘴裡還能說出什麼花樣。
少女卻是沒再理他,轉身就走。
安全門打開,暖黃色的光透過門縫卷成窄窄金邊,之南原地停頓下來,扭頭看他。
半明半昧下男人成了把撐開的長傘,高大寬闊,眸子一如既往深邃黝黑。
“如果你想将你那想入非非的故事告訴江廷,請随意。”她扯了扯唇,說,“下次編好更多版本也不用再告知我。”
他還未作表示,門已經關上。
冗長昏沉走廊内,轉角一個接一個,之南步伐輕緩,像是遊曆在外的參觀者,松弛而愉悅。
隻有繃得僵直的背脊無聲昭示她如拉滿到極緻的彎弓,輕輕一彈,便可崩裂。
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淩亂。
直到不知多少個彎彎繞繞的角落,衛生間門被猛地推開,她渾身虛脫靠在門上。
鏡前是她蒼白如紙的臉色,耳邊是嘈雜笑聲,或輕或重傳過來,幾乎炸開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