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面前人是何臉色,她懵懵懂懂看着他,“謝謝你,江廷.....”
陸一淮卻嗤笑一聲,垂眼睨她:“你覺得江廷帥?”
開口時連他自己都察覺語氣中的古怪,他呡緊唇,她卻不覺:“帥啊...是我見過最帥的人了...”
陸一淮嘴角的弧度絕對是嘲諷,聽她又說,“謝謝你....那天在大街上救我...”
“被那個男人纏上,我以為自己肯定走不上了。”
“如果不是你……”
她話裡的沮喪慶幸讓陸一淮心尖微顫,垂眼,她已經在懷裡蹭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安心睡去。
微醺黃光若有若無照在她臉蛋上,一半隐匿在他胸前,睫毛輕輕眨動。
影影綽綽間,宛若雛鳥尋得保護,安心乖巧。
她偶爾還是在叫“江廷”。溫柔的,卸下心房的,依賴的,甚至帶着無人察覺的心酸。
陸一淮卻深深凝視她,沒再說話。
不算漫長的一段路,過了馬路轉角便是她宿舍,他沉默抱着她往前走。
被懷裡女人勾起的千般情緒如大海巨浪翻騰,萦繞成結,最後隻能任其無聲沉寂。
可陸一淮無比确信,二十七年裡,他從沒走過這樣一段路。
天地悠悠,暗亮漸明,窸窣聲成了悅耳伴奏曲。隻有他和他懷裡的女人是真實的,她柔軟如水,面龐嬌小,依偎親昵。
每一寸都和他這樣契合,哪怕她的心眼多,古靈精怪。
陸一淮也從沒聽過有人能把一個人的名字喚成這樣。她每叫一聲江廷,他心口便沒由來地被針紮一下。
仿佛無數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從他懷裡飛走。
那一晚,夜風清涼,樹影婆娑。
陸一淮仰頭望向天空,月亮正轟轟烈烈下着一場雨,除他無人知曉。
粼粼水光中,再一次從水面浮出的男人無心戀戰,直接從泳池旁邊的樓梯步步往上。
他抽出欄杆上的毛巾随意搭在身上,長發濕漉,古銅色的身軀修長精實,流暢肌肉線條宛若石膏像。
水流在他肌膚上一寸寸往下蜿蜒,他也隻是随便一擦,坐旁邊的躺椅上。
打火機咔嚓一聲,寥寥煙霧從他指間往上升騰,襯得輪廓鋒利的那張臉半明半寐。
說上樓有事要處理的男人其實在遊泳池來回了十多圈,企圖将過多的精力發洩在體力消耗上,這樣,也不會有什麼閑暇去想有的沒的。
他可能真他媽魔怔了,陸一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