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關了電腦之南才往他那邊挪,他仍未擡頭,她小碎步往他那邊踱,跟棵行走的小青藤。
“江先生,你怎麼還不睡覺啊。”小手扯扯他的肩膀料子。
那時的之南本該有所察覺,多年來的看人臉色讓她早學會是審時度勢,隻是在江廷身邊這段時間實在太過自由,男人縱她教她,最大程度地予她尊重。
她漸漸遺忘了骨子裡的本性。
之南攀着他的脖子搖啊搖,撒嬌:
“聽說熬夜人會老得特别快,特别是像你這種看起來四十多一”
下一瞬,男人扭過頭來,近在咫尺的對視,他冷看她一眼:“手放下去。”
之南愣住,沒明白。
“手。”
他再重複了一次,視線從她臉.上移到她胳膊,那眼神含義匮乏,可卻莫名讓之南感到周身發涼。
她“哦”了一聲,悻悻然往下縮,他已起身離開。
“江..江先生。”
江廷扭頭,叫他的那人眼睛跟黑葡萄一樣巴,巴看着他,絞着手有些無措拘謹。
他視線往下,她細滑嫩白的腳Y子仍光秃秃踩在地毯.上,說了多少次都沒有聽過,每次被兇得嘟嘴眼睛紅了一圈,下次又照樣會犯。
像是故意的。
像是..缺愛的丫頭在用這種小事求關注。
“你去哪啊?”之南小聲說,“...你不睡覺了嗎?
剛才冰封的一-聲訓斥,她已是不敢再靠近,手指在桌角摳啊摳,埋着腦袋又忍不住悄悄看他。
仿佛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卻不敢明問的小孩。
江廷看着,不知怎麼,心上有-絲撕裂的感覺。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姚峰他們幾個說這丫頭活潑好動,對新事物充滿好奇,整一個樂天派,煞是有趣。
可隻有江廷知道她有多小心翼翼,他放縱幾分,她便依賴乖巧順杆往下,他稍稍劃清界限,她便半步也不敢上前。
這樣戰戰兢兢的性子...
一陣莫名的苦澀湧上江廷喉嚨。
他已是不再看她,丢下一句“有事”,轉身大步離開。
離開的人看似潇灑,留下的百思不得其解。
江廷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之南完全懵了,似乎從陸一淮叫他出去之後就這樣。
隻是剛回房間的她沒往這處想,江廷又是一貫的風波不動,他若想隐藏,沒人看得出來。
如今一句話便是冰山之隔。
之南甚至懷疑陸一淮剛才把她耍心眼的事悉數告知。腦子一産生這個念頭,她渾身冒冷汗,幾乎在房間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