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淮轉臉,沖着江廷勾了下唇,卻不含半點笑意,“你有沒有想過,這隻是她為讨好你僞裝出來。”
“她怕你不要她,怕你惱,怕你冷淡。”他說,“可一個從小沒人愛沒人疼,性格敏感怕,自舔傷口的小姑娘要僞裝成這樣有多辛苦,你有想過嗎?”
燈光映在陸一淮眼裡,明亮得仿佛玻璃,他笃定開口:“她是喜歡你,但更怕你。”
這番話讓江廷下颌繃緊了,連着手臂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他何嘗不明白,他早就明白,卻聽之任之放縱。一開始,她從低入塵埃的地方跑出來,便無形被自己奠定了地位。
他霸道索取,他冷眼旁觀,他不曾在意。等他真正幡然醒悟回頭,她卻不在了。
看他抽搐緊繃的臉,陸一淮也沒再繼續戳,隻看着江廷,眼裡像夜色一樣漆黑,堅定。
“她或許對我的喜歡并不如你,但在我這,她至少不用僞裝。”
他說,“林之南這個人并不欠你什麼,欠你的是陸一淮,下次要找就來找我。”
說完男人已轉身往包廂走,樓道裡的光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影子,轉瞬消失。
獨留江廷站在冗長走廊,熱鬧的聲音成群結隊傳來,就他一個人是冷的,從頭到尾。
他俯瞰着窗外的瓊瓊夜色,瑩瑩燈火,光線如織。
不知怎麼,看着看着就想到六三大廈那晚,他在發冷的思緒裡回頭,小姑娘跑到欄杆沖他連連招手,手放在嘴邊歡呼雀躍。
——“江先生,你怎麼會在這啊?”
她曾帶着整個世界的光向他走來,被他自己弄丢了。
江廷心裡突然嚯開了個大洞,連着視線都變得模糊,仿佛要溢出水光。
*****
吃完飯已近十點多,想着學校今晚放假,怕是宿管阿姨早早鎖門,之南便跟着陸一淮回了他的公寓。
寸土寸金的CBD區域,兼之學區房,普通人怕是努力一輩子連個平方都買不起。
踩着的明明真絲地毯,柔軟如臨雲端,之南卻在燈光炫目,精緻寬敞的電梯裡感到幾分壓迫。
男人站定身旁,人高腿長,往旁邊一杵擋住她頭頂大半光線,把寬敞的空間頓時成倍壓縮。
之南沒和人對視,卻莫名感覺到一種虎視眈眈。
想到下車時他看她的眼神——深黑幽亮,像要把人吸引去。
她大概猜到會發生什麼,又不是傻子,隻是男人侵略感十足的氣息傳過來,莫名讓她想到和他初次那天——
他貼在她脖頸粗重的喘息,他俯視着她銳利而占有欲十足的目光,他壓在她身上時無法動彈的火熱堅硬,他強有力的撞擊,他将她折疊在床深處.....
想着想着,之南渾身打了個寒蟬,躍躍欲試立馬成了落跑的退縮。
于是在樓層到達時,金燦燦的電梯門已透出她發燙的臉,她說:“要不我還是......”
話未說完,便被一陣力道勾住腰帶出電梯,幾個旋轉後,陸一淮将抵在了監控盲區的樓道口,勾住她下巴,吻轟轟烈烈落下。
像是連開門的時間都忍不了。
“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