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了一眼,卻發覺駕駛座上坐着個男人,背對着我。
當我跑近了些,也隻隐約看見他肩膀寬闊,袖口挽起,小臂肌肉漂亮,手肘搭在車門上。一頭棕發,衣服合襯,手裡捧着個終端,光背影就顯出貴氣來。
看來是個A。
我跑得汗水淋漓,兩手在口袋瘋狂翻找着所有的東西。不是數據棒、也不是電子切鎖器、更不是微型信号屏蔽裝置和激光擴容鑰匙,餐刀怎麼還在這兒,不是,他大爺的我啥時候把酒店送的套抓了一把塞口袋裡了啊?!在口袋裡一陣摸索,我終于摸到了我想要的急效信息素抑制擴散注射器。
我拔掉蓋子,注射液沿着針頭滑落,握着注射器直接對着脖頸的腺體紮了一針。短短幾分鐘,一陣眩暈感傳來,脖頸處的血管緊繃發熱。眩暈感緩解了些後,我才重新奔跑起來,算着距離擡腿往扒着車門就往副駕駛上跳,大喊道:“救命救救我”
男人吓了一跳,終端都沒握住,驚愕地轉頭望着我。
他轉頭的一瞬間,我也詫異了這麼近依然感知不到任何信息素!
怎麼是個beta!而且這人怎麼做到背影看着很貴,正面看着這麼賢惠的。他棕發黑眸,鼻子上架着有些厚重的鍊條眼鏡,輪廓線流暢,五官柔和,氣質純良腼腆。
他慌張地看着我,“你是誰!”
不管了,看着很好騙!
我立刻流出大顆大顆的眼淚,拽住他的襯衫,指着不遠處仍然在追着我的懸浮車主人,“救救我,我是個omega,那邊那個alpha他他!”
我哽咽起來。
“救救我,求求你了”我泣不成聲,凄涼又喘不上氣,“求、求哈啊求求你送我到卡爾璐酒店附近,我、我的朋友在那裡。”
beta面上的震驚化作了憐惜,話音都變得柔和起來,“天哪,怎麼會有這種事我這就送你過去!别擔心!”
敞篷瞬間合上。
beta面上顯出堅定來,但看得出來他守序至極,因為這是他還記得貼心提醒我系好安全帶。當他啟動了半空飛行加速模式後,他自己都攥住了安全帶,顯得比我還憂心。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心疼地望着我,“沒想到五城的治安居然這麼亂,太可怕了,連omega都不能被保護好。”
後座傳送裝置遞過來一杯溫水,車内的空調調低了不少,冰冷的風逐漸撫平我的熱意。我盡可瞥了一眼終端,十一點整。
還行,先去應付艾什禮,再去見前領導,來得及!
beta仍然擔心地望着我,我緩過神來,模仿着印象裡較為柔弱甜美的omega印象,兩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啜着水,肩膀發抖。
我深呼吸幾口氣,才磕磕巴巴道:“謝、謝謝您如果不是您的話,我、我可能就”
“沒有關系,我也隻是載你一程而已。”beta頓了下,對我介紹道:“我姓許,叫許琉灰,你呢?對了,這裡的位置也有些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叫陳之微。”我遲疑了下,才輕聲道:“朋友帶着我來這裡遊玩,我們入住了卡爾璐酒店。但有一名客人,說想邀請我伴遊,并願意支付酬勞,我沒想到”
許琉灰眼神了然,并不再繼續追問,而是對我輕笑,換了個話題,“從名字看來,我們有一樣的血統啊。”
你能開這種車,你跟我講一樣的血統,那我和香蕉還基因有60%相似度呢!
我苦澀地道:“實不相瞞,我看到這個地點就感覺害怕,還特意注射了信息素抑制擴散針劑,覺得對方嗅不到就沒事了沒想到”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隻是我的嗅覺又退化了些,居然什麼都沒聞到。”許琉灰笑起來,又開始憂心起來,“可它持續時間又短,還有副作用,以後還是少注射比較好,你們omega的免疫力本來就”
他停住了話音,小心地望着我,生怕冒犯。
畢竟很多omega并不喜歡這種說辭。
我佯裝沒察覺到,他才安心了些,又拿出一個毛毯來,輕聲細語的,“現在你不那麼熱的話,就披上毯子吧,冷風吹太久對身體不好。”
他說完,又貼心調低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