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愈發驚訝地望着江森,這時,
他們都發覺到他的态度轉變,
他們對亞連與他的關系心知肚明,這樣的轉變隻讓他們心中各有揣測,
都想着從他身上探尋到什麼。
但沒有。
江森清俊的臉上隻有很淡的笑意,
眼神平靜,身上的高傲在此刻隻剩平和。這種平和的氣質讓他多了些幾分溫和,
很有些說服力,
盡管他并沒有其他的展現,
但在場的傭人們都已笃定,他已經做出了一些決定。
江森順手又扶起了些淩亂的家具才離開,
他周到地對這次被亞連刺傷的傭人做出了補償,随後又緻電李默,表示他願意參與過幾日的晚宴并與亞連一起出席來向媒體破除感情不和的傳言。他治療完傷口後,又開車去聯系了久負盛名的珠寶業龍頭,希望對方能根據他和亞連打造出合适的訂婚戒指,最後取消了未來一周的會議給幕僚們放假,表示自己準備跟進訂婚儀式的流程。
做完了所有事也才花了江森幾個電話的時間,他挂了最後一個電話時,已經回到了三城的府邸。這間府邸被打理得很好,即便他不怎麼來住,花園也井井有條。
江森望着花園裡的花朵,頓了下,又看向身後的管家道:“這裡的花,換成玫瑰吧。”
管家有些疑惑,“可是您不是不太喜歡玫瑰的味道嗎?”
江森笑了下,黑眸裡有着調侃,“會有人喜歡的。”
管家了然,點頭道:“好的,不過您看着心情好像不錯。”
江森薄唇抿了下,笑意逐漸變大,那張總是不耐的清俊面容上如冰雪融化似的,帶着些暖融融的意味,“是嗎?可能是今天天氣不錯吧。”
今天又是個好天氣,藍天白雲,太陽高懸,連風都是吵鬧的。
這該死的地方,有哪天不是好天氣呢?
江森笑着想,他轉過身去往宅邸深處走。深處有裝飾的假山花樹噴泉,剛一靠近便感覺到清涼之意,座椅散落其中,還有着專門的洗漱裝置。
他走過去,先取下了左耳内置的微型耳機,才擰開了龍頭接住水洗了把臉。
耳機裡透出隐隐約約的聲音。
“所以陳之微感謝您這次”
水流嘩啦啦落下,江森俯身,愈發感覺到心中的氣流躁動不安。水流積郁成一灘小小的水窪,他再次透過那水窪看見自己的模糊的臉,那是一張笑意淡淡,氣質溫和的臉。但他收起笑意,所有的憔悴盡數顯現眼下有些淡淡的青黑,額前的頭發濕漉漉的,嘴唇蒼白,下巴已經冒出了些青色胡茬來,眼睛裡的血絲。
他關上了水龍頭,兩手撐在洗手台,被強壓在心裡的不耐與暴戾讓他幾乎想要大喊出聲。深深的無力感愈發催生出一種近乎憤怒的情緒,憤怒過後,卻又隻剩一種蒼白。
江森聽着她将所有問題都回答得滴水不漏,聽見所有人的歡呼與喝彩,聽見掌聲,聽見了自己胸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他深呼吸了許久,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卡爾璐大堂包廂内,斐瑞将目光從新聞發布會的投影中收回,站起來道:“無論你是出于什麼願意幫我的,這件事我會記住的。”
他朝着季時川點頭緻意,笑意卻沒抵達眼底,“我也衷心希望,我父親被暗殺的事情,沒有江森的手筆,不然我很難相信你當時作為他的幕僚,沒有參與其中。”
“就像你說的,無論出于什麼原因,我幫了你。”季時川靠在沙發背部,坐沒坐相,笑吟吟的,“無論你是有所懷疑還是要問罪,也不該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