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道,
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讓他見識了!
人之将死,
很難整活。
我歎氣,“怎麼辦,
我們真的要死了嗎?”
他像是越來越虛弱一般,将腦袋靠在了我的肩膀,許久,我感覺到肩膀上的濕潤。
“我的孩子。”許琉灰的唇擦過我的臉頰,道:“好孩子。”
我望過去,許琉灰的黑眸裡溢出了一顆顆淚水,連睫毛也濡濕了。他嘴裡呼喚着孩子,可他自己卻更像孩子,幾乎要蜷着身子,用他所有的體溫溫暖我。
“孩子總是很吵鬧,體溫又總比大人高。”
許琉灰輕聲道:“恰好這裡,又冷又安靜。”
我道:“沒事,待會兒咱們被火燒一下,叫得又慘身體又燙。”
他笑出聲來了,“如果剛剛你真的能帶我走,就好了。”
更深露重,狂風挾帶着濕漉漉的冷意往高塔内蹿。
“砰”
豔麗的煙花陡然炸上天空,一聲又一聲,尖嘯着炸開。
許琉灰話音沙啞道:“時間差不多,他們要來了。”
他話音落下,我看見房間内陡然浮現出巨大的藍色光屏,心髒也随着光屏跳動起來。
那是捕真晚宴的直播,屏幕右上方是一個倒計時。
捕真總裁坐在台下,微笑着鼓掌,牙齒散發着熒熒的光芒,無數彈幕才被她一口包住。
鏡頭一轉,轉到翼世家族成員臉上。他們臉上都帶着拘謹的微笑,穿着昂貴的禮服,皮靴或者高跟鞋閃閃發光。
煙花在天空綻放,露天花園的花朵随風飄逸,夜晚的燈光配合煙花在他們臉上打下了瑰麗的光澤。尤其是,他們胸前閃閃發光的家族徽章,這是他們擁有翼世家族信托基金的證明,也是他們是擁有翼世那昂貴的血液的證明。
“這名A老師的确是我們翼世家族的人,但這并非是我們與聖紀佛教會有所牽連的證明!他是私生子,這本是使我們家族蒙羞的事情,于是我們當年做出了決策,将他送往教會,定期提供生活費。隻是因為各種原因,隻有聖紀佛教會願意收容。”
“我知道大家對他曾是主教這件事便懷疑他幫助我們與聖紀佛教會進行資金往來,但實際上,他在成年後我們就和他徹底斷絕了關系。而他也放棄了繼續在教會之中,選擇了結婚。前陣子,他出入我們家族的議會,也隻是信托基金的分割!”
“以上這些,即便我們提供證據,大家也難免有所懷疑。所以,我們親自和聖紀佛教會進行了交涉,就算大家對他們争議頗多,但他們依然有為自我澄清的資格。接下來,我與它們會各自将今年的百分之十的營收用做慈善,作為這些天占用共用資源的補償!”
“在今夜,聖紀佛教會向公衆宣布新任教皇人選,以及上任時間,同時公布對方的公民信息履曆。這是教會有史以來第一次公布所有履曆信息的教皇,這也是我們與對方激烈磋商的結果,隻為了證明我們翼世與聖紀佛教會絕不會存在依靠血緣姻親暗自合作的情況!更證明其神職人員的貞潔!”
翼世家族的人面色憤慨,幾乎每一句話都帶着憤怒的感歎号,很快引起了熱烈的掌聲。隻是很快的,煙花再次綻放起來,令所有聲音都變得模糊起來。
李默幾乎要聽不清聲音,他隻感覺身體越來越冷,醫生們将他團團圍住。他們将他扶到了不知道哪裡,他仰頭,隻能感覺到鼻間的血一路蔓延,濕滑黏膩。
“李默先生,您這是情緒引起的,請您現在盡可能放空大腦。放心,這次訂婚宴不會出問題的,您不需要關心過度。”
似乎有聲音這麼說。
李默沒能理解,他的眼神越來越渙散,可慢慢的,連眼睛都有了濕潤的感覺。難道眼睛也流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