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連陡然感覺餘光有什麼閃爍起來,他望過去,才發覺樹下的懸浮造景燈像是螢火一般萦繞在他們身邊。星空閃爍,懸浮燈、路燈、小彩燈、玻璃、寶石袖口、訂婚戒指太多太多閃爍着光芒的東西讓他感覺到視線模糊了。
他陡然想起來,他的懷裡放着一根尖銳的木片。
不或許已經不那麼尖銳了。
亞連平靜地想。
他看了眼彩排晚宴的賓客們,他們各自舉着香槟,或是微笑,或是交談,或是倚靠在樹上。
亞連看見江森走在前方。
沒有人沒有人會注意到的。
亞連露出了一個輕飄飄的笑,他的視線仍被純白的頭紗遮擋住,也同樣将他與外界阻擋。他的手撫摸上了胸口。
“砰”
煙花再次綻放。
所有的喧嘩都被煙花的聲音所遮擋,天空的紅無邊無際。
亞連視線裡的紅也無邊無際,他看向自己的手,已被血液染得成猩紅。
那紅從他的手蔓延到臉上,又浸染到臉頰旁的發絲上。
斐瑞的藍眼也被飛濺的紅染成成怪異的顔色,他像是全然未反應過來這一切一般。
衆人的尖叫聲響起,吵鬧至極,醫療車的播報聲也叫個不停。
無數人簇擁過來将亞連拉住,亞連卻努力攥着木片,更用力刺向斐瑞的臉。另一隻染血的手卻摸到了斐瑞的手臂上,他喊道:“戒指那本該是我的戒指!戒指!賤種,還給我!還給我!”
斐瑞的瞳孔瞬間渙散,他幾乎顧不上臉上的傷痕,攥着拳頭,“你發什麼瘋!滾遠點!”
亞連卻像是着了魔一樣,流着眼淚,想努力将斐瑞的戒指奪走。
“你才是賤種!”斐瑞同樣陷入了某種瘋狂的情緒當中,他幾乎罔顧臉上的血液,瞳孔緊縮,“這跟你有什麼關系!這是她和我的戒指!你不能奪走它!松開手!松開!”
亞連的眼淚挂在眼睫上,呼吸之中,他隻能嗅到鐵鏽的味道,“如果沒有你她早就該來找我的,該被她戴上戒指的人是我不是你!賤種!戒指給我!給我!”
當衆人将他們分離的時候,亞連聽見木片被他攥碎的聲音。
“咔哒。”
聲音清脆至極。
“咔哒”
一聲又一聲。
翼世所有的家族成員盡數将□□上膛,神職人員們做着禱告的手勢。
紅衣主教站在神職人員與翼世家族成員中間,一顆顆藍色的造景水珠順着懸浮的缽體攀上喀左爾的指尖,又被他輕輕揮灑到他們的頭上。
“聖紀神庇護。”
喀左爾輕聲道。
随即,他們走向高塔。
“權限已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