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來教會也有不少次了,
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夜色亦或者是天光大亮前,
在鬼影幢幢似的霧色中摩挲着離開或是進入的路。在這樣的天氣下走入這裡,竟是少見。
去見許琉灰的路一如既往彎彎繞繞又權限諸多,
當我終于快到達目的地時,我看見喀左爾離開的身影。他與神職人員距離我并不願,但他被圍繞在神職人員中間,那搖曳又大片的紅之中,唯有零星幾點他肌膚那異于常人的白如雪一般點綴其中,又被遮掩着與我們的隊列錯開。
喀左爾姿态優雅,目不斜視,全身被神袍包裹得嚴嚴實實,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我的視線。我也不再多看,隻是走進了教會偌大的議事廳内。
當我進入後,所有的神職人員都離開了,我隻能有些膽戰心驚地打量着四周。
幾根碩大的石柱支撐着這個大殿,帷幔典雅,拟真電子燭光搖曳,聖紀佛神像散發着熒熒的藍光。藍銀色的色彩毫不減少大殿的磅礴與恢弘,反而愈發使得這裡顯出莊嚴來。
我步入深處,便看見正在批改文件的許琉灰。
在光的照耀之下,許琉灰卷曲的棕發顯出了些毛絨絨來,他的頭發有些長了,垂落在戴着銀色鍊條眼鏡的臉頰旁,沉郁的紅反倒是襯得他神情祥和甯靜,斯文儒雅的氣質中更添幾分和煦。
“嘩啦”
書頁的翻動聲響起。
我覺得他知道我來了,但他似乎在等我做些什麼,所以我走近了些。當我走近後,他才像是個被觸發台詞的npc似的,擡頭笑着望我。
許琉灰站起身來,我才注意到他今天沒有穿着神職人員的服裝,而是簡單的襯衫西褲,肩寬腿長,頗有幾分昔日在學校時的樣子。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下,道:“許老師。”
“來得很着急嗎?”許琉灰走到我身前,兩手扶着我的肩膀,一路摸到了我的領口。他輕輕一用力,将我拉扯得離他更近了些,随後開始整理我的衣領,“看看,領口都走鬥篷下壓着,有褶皺了。”
他低着頭,發絲和說話的熱氣掃過我的臉,“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嗎?”
我哽了下,往後退了下拉開距離,“都是亂說的,我不是”
“我知道。”許琉灰打斷了我的話,也打斷了我的動作,他将我兜帽的扣子解開,扶着我的肩膀,“伸手。”
我:“”
你能不能不要老把我當幼兒園寶寶!
我咬牙切齒,卻還是老老實實伸手,“老師,我可以自己脫掉的。不對,鬥篷穿着也沒有很熱,不然算了吧?”
許琉灰已經順着我伸出的手脫下了一半,又繞到我身後将整個鬥篷脫下。
他像是笑了聲,話音有點無奈,“外面灰塵太多了,再說了,這件衣服你穿了兩天了,該洗洗了。”
許琉灰說着,将鬥篷放到一邊,眼睛裡有了些無奈,“都說了,裡面的衣服不理好,會壓出很多難看的褶皺的。”他說着,又開始整理我肩膀上的痕迹,漫不經心地問道:“昨晚和喀左爾偷偷跑出去了對不對?”
我應了聲,“昨晚的事情讓我覺得心情很不好,所以就那樣子幹了。”
“玩得開心嗎?”
許琉灰垂着眼睑,笑意淡淡。
我“呃”了聲,腳步往後挪。
許琉灰全然不在意一般,往前一步,再次逼近我。
我道:“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