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看見了那不吉利至極的家族徽章,也看到了聳立在遠處的摩甘比總部大樓。
我要聲明,
不是我鄉巴佬,
其次,
摩甘比的建築像是糖果上的黴點。黑不溜秋的,還有點發紅,
城區建築上缺乏的尖銳感好像都聚攏在摩甘比的建築上了,直直彎彎尖角配合着彩色玻璃,看着簡直像是香草莢。
不過這一次,我沒有和他們說。
這次的辯論賽場地比上一次要小一些,色調也要厚重一些,雕刻的花紋也透着鏽蝕過的痕迹,許多墨綠色的植物攀岩在建築上。
但其實還是很像鬥獸場。
我這隻老鼠竟也算得上是獸,總要被關在其中與其他人撕咬。
此刻已是下午,陽光已經暖融融的,有了些金黃色澤了。我被按照着程序走過了一系列通道,通道中如同暗室,層層疊疊,光芒幽深。無數高級的賓客們已經入場了,他們來來往往,視線在我身上逡巡,一些媒體人則伺機拍了些照片。
等進入準備後台時,一部分工作人員接過了監察官的工作,将我包圍住。監察官們盡數離開,唯有季時川,像個謝幕的小醜似的,摘下了帽子行了個滑稽的脫帽禮。
我沒忍住笑出聲。
季時川也笑。
工作人員圍着我,道:“陳之微女士,該去準備了。”
我點頭,再擡頭,季時川已經離開了。
工作人員給我展示了幾身禮服,據他們說,這些都是我的一些熟人準備的。我掃了一眼這些禮服,從西裝到禮服裙,制服裙再到軍裝風的衣服,甚至是大學校服裙應有盡有。
怎麼說呢,雖然工作人員沒說這些朋友是誰,但我居然能根據衣服風格猜到對應xp的人是誰,一時間我感覺我背闆功力極強。
最後,無論工作人員如何勸阻,我還是沒有換衣服。
工作人員最後隻能根據我的衣服,給我做了個簡單的造型,又不大開心地展示了下我現在的樣貌。當我看到鏡子裡的人時,我沒忍住笑了。
鏡子裡的我,黑發上部被紮了起來,剩下的發絲懶洋洋挂在肩膀上,我寬松的外套和灰撲撲的直筒褲讓我看來像個學生。
我也明白了他們的不大開心來自哪裡,這身打扮讓我看着實在很不專業,年輕生澀過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着,我被他們簇擁着,離開了化妝室。
按照準則,從現在到辯論賽結束,除卻工作人員,我不能和任何人交流。
但我猜并不包括競争對手,因為老遠,我就看到了另一條準備通道中,羅爾斯被大部分摩甘比的工作人員包圍着向我走來。
羅爾斯看起來專業太多了,西裝革履,袖口是漂亮的寶石袖扣,她的頭發被卡子固定,發尾還打了發膠。更别說,她臉上還架着眼鏡,一些無傷大雅的褶皺讓她的刻薄看起來也顯得老成。
工作人員自發地站在我們身後,前方的工作人員則道:“請一起走向此通道。”
大屏幕驟然浮現在空中,與此同時傳來了巨大的歡呼聲與掌聲,倒計時也浮現在屏幕之上。
通道兩邊是候場的其他工作人員,還有一些更高級的賓客,他們各自搖晃着紅酒杯,很有幾分看秀的悠閑。小聲的議論不絕,與我隔着兩部距離的羅爾斯說了話,話音尖尖的,“蠢貨總是格外有運氣,可惜你遇到了我,好運可就要結束了。”
嗚呼!這難道是賽前垃圾話環節?
我氣血上湧,看向羅爾斯,“無妨,你爹媽永遠先我一步結束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