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親自來,
你是不是還有更多借口?”
我覺得李默眼睛裡有許多紅血絲,像是氣得,
又像是熬夜熬的,
看來這陣子原來不是他放權了,而是有其他的事在忙。
我等了會兒,
等到他的怒意要更上一層時,
我才道:“這幾天我就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啊,
我現在既然不是以前的身份了,又碰到這樣的算計,
你覺得我會有心情做其他的嗎?還有,我答應了你我會随叫随到當你的屬下也好情人也好幕僚也好或者随便什麼都好的前提是你說你會幫我獲得更多的東西,那我就是拉攏就是敲打他們又有哪裡不行?我不能有自己的勢力嗎?”
當幾個反問句抛出去後,我感覺到李默的瞳孔驟然擴散,他道:“你以為我會在乎你手裡捏着的那點小小權力嗎?”
我截斷他的話,“如果不是的話,你為什麼又要指責他們不時時向你彙報我的行蹤?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是不是還想再塞一波人進來是不是?!”
我走上前去,看着李默,露出了無法理解的神情,“還是到現在了,你還懷疑我的能力?”
當我強行把話題轉到了這個方面,我感覺李默更煩躁了,他捏着我的領子,強迫靠近了些。他眯着眼,“不必倒打一耙,告訴我,你去哪裡了?”
我道:“我不想告訴你。”
我頓了下,推開了他的手,垮起個臉,喊道:“我能幹什麼,我就是鬼混去了行不行!就算我剛剛還在查資料,但我就是能花二十分鐘出去跟人睡覺,行不行?反正我不是随叫随到了嗎?你到底哪裡又有問”
“陳之微!”李默的話音愈發低沉,呼吸急促幾分,像是承受不住我這樣的理直氣壯,他冷聲道:“我說過不是每次耍賴都有用。”
“我沒有耍賴,如果你不信,我甚至可以打開終端給你看看的步行路線。”我深呼吸一口氣,疲憊地看向李默,“我隻是很煩,不到兩個小時就要去述職了,所以去散步了。等你到的時候,我也正好回到了,等你。僅此而已。”
我繼續道:“追根到底,我們不是合作關系嗎?你幫我,我陪你”
李默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手指被這寒冷的夜晚也浸得冰冷,睫毛顫動了下。幾秒後,他話音沙啞道:“閉嘴。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隻是要你當一條懂得審時度勢的狗而已。難道你走到現在還不清楚,誰才是能幫你的人?”
我握住他的手腕,緊緊地凝着李默的眼睛,他的眼裡像是有了層水澤。下一秒,他擡起頭,眼鏡上掠過了燈光的倒影。
他又道:“回答我。”
我道:“我誰也不相信,李默,如果我曾相信過你,我活不到現在。如果我曾相信過許琉灰,我恐怕早已葬身火海。如果我曾相信有血緣的親情,我或許早已走上另一條路。同樣的,如果你,或者他們都曾相信過我,現在不會是這樣的局面。你要繼續聽下去嗎?我還可以列出更多名字,但我現在很累了。我知道你也很累,所以何必花時間來約見我這樣的玩物?都休息吧。”
我深呼一口氣,松開了手,他也放下了捏着我下巴的手。
我轉過身往辦公樓裡走。李默卻拉住我的手腕,他的話音很輕,仍然帶着譏诮,卻也很輕。“餐食送到你辦公室了。述職上,我很期待你所謂的加班能拿出來什麼真材實料。坐上這個位置,你以為你能搖身一變然後擺脫我?”
他松開手,像是笑了下,“陳議長,日子還長着呢。”
“砰”
車門驟然合上。
李默坐在駕駛座上,喉結滑動了下,又摘下了眼鏡。他啟動了自動駕駛,倚靠在座位上,閉上眼時,那熱意幾乎從眼睛灼燒到耳根。
車子平靜地駛離中心法院的辦公樓區主幹道,車輪卷起飛塵,幾秒後,主幹道旁的停車場區燈光閃爍。
電子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