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席位的人也陸陸續續完成了評分。他們對我的态度也差不多,劈頭蓋臉一頓罵,偶爾有幾個大力稱贊我,覺得我非常努力,未來可期的。如果他們的本意不是讓馬基尼生氣的話,因為我察覺到到他們的話裡沒有多少認真。
與此同時,十二席也全部給我打完了評分,我看着那個悲慘的數據沉默了。
0.7比預想中的0.8的權重還要低
一時間,蕭瑟湧上心頭,我的重重地往下沉。
唉,雖然已知道大概率成不了,但還是好破防,努力這麼久又是一場空。
我的痛苦隻持續了兩個小時,因為結束述職後,我遭遇了一場暗殺。也可能是意外。按照流程,我可以在評分結束後滞留旁聽一陣子,我花了太多時間平衡自己的心情,在第一場述職休息的十分鐘間隙裡我才離開。
元老院的随行軍官為我引路,司機的車已然停好,接下來這車會載我到中心城的一處酒店和等待我的團隊們開一場充滿沉默與尴尬的會議。
走在這占地面積極大的督政官裡,我察覺到馬基尼的愛寵,對我不太友好的貓又趴在了拱頂之上。它冷冷地窺視着我,卻又要裝作不經意地舔毛,身後的尾巴卻用力擺來擺去。
天陰了起來,幾名軍官道:“陳之微女士,車已經備好了。”
我道:“我還以為能在這裡參觀一下呢。”
軍官笑了起來,沒有應和。
我隻能跟着他們的引導,被他們挾持在其中,一路往外走。走在濕潤的草地上,露珠打濕了我的褲腳,黏膩地爬到了襪子裡,每走一步都像是踩着水做的彈簧,
嘎吱嘎吱的聲音,令我沒忍住傻笑了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越是接近停車場,我越是有種不安感覺,于是我的手摸上了制服口袋。那裡面仍然有我的全部家當,餐刀、紙巾、打火機、永遠皺巴巴的煙盒、通用破解數據棒、急效止痛藥、針劑我的嘴唇像是吃了花椒一般酥麻麻的,因為我在悄悄啪嗒嘴唇,一邊邊列數我的小垃圾。
這條路如此的長,近乎讓我覺得我身在迷宮之中。
如果教會也曾經是迷宮的話,那根據我看過的神話裡,起碼有個人曾給我一團羊毛線球。即便有幾縷淬了毒。但這裡,也許是更像遊戲迷宮,鮮豔華麗的場景裡,隻要面前有個烏龜就能把我撞死。
霧不知何時在空氣中彌漫了起來,我在一片混沌之中看見霧中那些像是探頭的鲨魚似的黑車停着,恍然中感覺到某種心驚。
一頭鲨魚在我面前張開了嘴,粉色的内飾張着嘴,等我跳進去。
我扶着車門,有些遲疑地轉身,“我非要上車嗎?”
一名軍官露出了點笑意,他的手搭在身旁的佩劍上,帽檐擋住了大部分臉。他像是沒懂我的話。
“陳之微女士,這是您的團隊派來的車,您當然可以決定乘坐什麼車離開。但述職會議規定,一旦完成評分且中途離開,便不能再逗留,不然就違反了C30号的紀律規定。”
他的話音平靜且耐心。
我的腦子有些發蒙,隻是道:“哦嗯嗯。”
我上了車,不祥的預感萦繞在我的周身,使得我的額頭上有了涔涔汗水。
真奇怪,我難道還是因為降權而心神不定嗎?為何如墜夢中似的,為何?
我坐在後座,陡然察覺到一隻黑色的手抓住了車門,絲質手套的褶皺也被根根手指所撐平,手指的弧度彰顯出握住車門的人的力道。
“啊”
我吓得肩膀聳起來,立刻往後縮,卻很快看見是方才說話那名軍官。他的下颌微微擡起,我仍然看不清他的臉,隻能聽到他的話音,“陳之微女士,您沒有關車門。”
我:“”
我道:“在想事”
話音沒有說完,他已經用力合上了車門,将我的話音關在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