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小老師,感謝帶路,但我聽這些東西隻會犯困。”我聳了下肩膀,又道:“比起這些,我可能更對你手上的傷口感興趣。”
許琉灰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話音卻沒什麼變化,他把手張開,伸到面前看了下。細細小小的血痕從手指一路蔓延到手背,深入到紅袍下。
他道:“我最近在練習料理。”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笃定。
我道:“胳膊刺身應該不大好吃。”
許琉灰隻是笑,好一會兒,他道:“你又沒有嘗過。”
我道:“我隻喜歡吃全熟的東西。”
他頓了幾秒,才道:“你怎麼什麼話都接?”
“因為在當保安前,我當過有錢人的狗腿,負責接住他們扔出去的東西,球、煙頭、尴尬的笑話以及車鑰匙。”我也沒忍住笑,望向他,道:“放心,我不會傳出去的,不用考慮要不要想辦法讓我消失。”
許琉灰睜大了眼,笑意溫和,“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但你說話很有意思。”
我隻是把眉頭挑高,以此讓我彰顯出幾分盡在掌握,雖然我根本沒什麼籌碼,但我很清楚地知道,讓自己保持一些神秘感會讓人高估我。
這許琉灰我掃一眼就知道,十萬八千個心眼,還是别再嘴賤了。
經過這一茬,他倒是安靜了不少,隻是靜靜地走在我身旁。不多時,終于到了人流繁華一些的區域了,他道:“這裡就是做禱告的地方了。”
我看向他,“謝謝你,好孩子。”
許琉灰嘴角有了些怪異的弧度,好幾秒,他按捺不住地捂住了嘴,覺得很好笑似的。我也有了些怪異,感覺莫名,看着他,他卻隻是搖頭,低聲道:“我隻是第一次被這麼叫,當然,還有什麼小老師小神棍之類的稱呼覺得好奇怪。”
他又看着我,彎着眼睛,“明天我會幫信徒洗禮,即便你不是,但你也可以過來。我想和你說說話,你很有意思。”
我:“不了,你可以用終端下載一個社交軟件,發個自拍,我保證私信裡會有幾百個人跟你說話。”
雖然話還沒到,x圖先到的可能性更大,但我還是不說這種對少年期人不友好的話了。
許琉灰垂下了眼睛,我隻能看見他彎着的唇角也垂下來了些,他道:“真可惜。”
他又道:“不過沒有關系,聖紀神在上,或許在祂的指引下,我們會再遇見的。”
我聳了下肩膀,轉身就走。我的人生信條疊代過很多次,基本都是在網上看到很有道理的話就選擇疊代,但我還是堅守着現在這個版本的信條:管好下半身。
簡單地禱告後,我離開了。雖然很想從許願池或者功德箱或者募捐箱裡掏點現金出來,但鑒于之前被抓過,所以我忍了。
臨近黃昏的時候,我出門了,根據依稀的記憶前往了李默要私奔的地點。蜜色的陽光照得我昏昏欲睡,但我的腳步還是很輕快,臉上忍不住要大笑。
他們要約會,或者私奔的地點是一處碼頭,海鷗飛躍黃昏,一聲聲汽笛愈發彰顯出浪漫來。如今這個時代的輪渡與遊艇,隻不過是一些有錢人體驗浪漫的道具而已,并沒有承擔多少運輸作用。碼頭前是各種主題的餐廳,草坪綠蔭很是漂亮,不少橋頭前都有着看風景調情的情侶。
我打了個哈欠,越過了不少橋頭,一路尋找着疑似的目标。
很快的,我找到了我的目标,在拐角的,十分偏僻,風景也不大好的橋頭前,橋頭下,還有一艘有些破爛的船。
但是不幸的是,我看見他們在跳探糟糕,難道他們是兩廂情願,是我揣測錯了?我心驚膽戰地走過去,靠近了些,心瞬間放下了。哦,在打架,對方領先李默,已經扯住了他的領子。我看見一雙幾乎是痛苦的金色眼睛,臉色蒼白,陰郁的氣息從他身上蔓延開來,他用力推拒對方,低吼着什麼。
我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摸出來一塊闆磚。我不是有錢人,沒有高科技,沒有槍,沒有炮,隻有啤酒瓶和闆磚,這不能怪我!
我快速跑過去,進行了一番見義勇為的三句半台詞:
“你們在幹什麼!”
“快放開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