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4頁)

  在模糊的視線中,江森隻感覺到灰燼的味道與溫熱的體溫裹挾住自己,一隻溫柔的手托着他的頭,溫暖的身體擁着他的身體。

  喉嚨如火燒火燎般疼痛至極,江森思緒混亂至極,灼熱的體溫與頭部的悶痛都讓他忍不住仰着頭,想要汲取更多。可越是仰着頭,他卻越察覺到幽幽的灰燼般的味道傳來,連帶着屬于他人的肌膚得柔軟與溫度,他有一瞬幾乎無法呼吸。

  “啊”

  一聲短促的尖叫聲響起。

  江森隻覺得頭部越發疼痛,腥熱的液體緩緩流過他的眼睫,視線是夾雜着紅的清晰。極近的溫暖與信息素驟然抽離,連帶着溫柔撫摸他的頭的力道也消失殆盡,他的嘴唇愈發幹涸,身體卻率先察覺到失落。

  他眯着眼睛,尋找着失落的來源,卻看見咫尺處,黑發白膚的少女坐在地上,黑白分明的瞳仁中有着慌亂,臉上有着淚痕與血迹。她被自己按住的肩膀也顫動起來,被染紅的手像是沾了顔料的羊脂玉,聲音輕極了,“你還好嗎?”

  江森呆呆地凝着她,腦中仍是一片空白,卻能清楚看見她臉上晶瑩的淚珠。喉嚨幹渴至極,他竟然有一瞬想要汲取那一點水源。

  反應過來的一瞬,江森立刻攥住了拳頭,試圖講思緒拉到現實。可腦中仍舊隻有空白,以及睜開眼時這驚人的一幕。

  他怎麼了?

  他在哪裡?

  怎麼回事?

  她是誰?

  頭為什麼這麼疼?

  或許是易感期的燥熱,或許是血的浸染,也或許是燈光過于昏黃,江森越用力思考,眼睛越是發燙,心髒震顫着,無法移開視線。

  她在害怕?

  江森幾乎下意識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他的手仍然握着她的肩膀,握得更緊了一些,那溫度便源源不斷地透過手心浸染着,讓他的體溫再一次上升,大腦混沌起來。

  灰燼信息素在空氣中蔓延開來,與他的信息素抵抗着,争奪着,卻讓他的頭腦也清楚了些。零零散散的記憶回籠,好像之前,她來找自己了。

  當時,他似乎因為易感期吼了她,之後自己說了什麼,好像對着她發火了?然後把她拉進來那,自己是和她打起來了?

  他越想,頭越痛。

  “發生了什麼?”江森扶着額頭,努力回想,卻想不起來更多。他看向陳之微,卻撞上那雙格外澄澈的,濕潤的眼眸。她垂着眼睛,顯得像隻受驚的動物。他沒忍住道:“抱歉。”

  話音落下,他怔了幾秒,幾乎沒能理解自己為何要道歉。如今自己躺在地上,頭部受創似乎在流血,自己還因此失去了一小段記憶,無論怎麼看,陳之微肯定有一些責任。他在道歉什麼?

  江森覺得荒謬時,卻察覺到空氣中的灰燼信息素有了波動,那是一種近乎愉快的情緒。他的喉結滑動了下,原本沉寂下來的感官似乎要再次複蘇,自己的信息素幾乎想要昂揚着去糾纏那過分輕盈的信息素。他撐着地,稍微直起身體,可下一秒,一隻手卻扶住他的腦袋。

  他看過去,卻見陳之微倚靠地更近了些,眉眼蹙着,笑意淡得像是被蒙了一層紗霧,“你不記得了?也沒什麼,隻是我想和你坦誠相待,希望你不要再針對了我,也希望我們能摒棄偏見,但你覺得我在胡言亂語而已。”

  這是理所當然的,她似乎透過他人的關系進入了這個學校,還接連引起了這麼多意外。他當然會覺得不耐,按照他對自己易感期的了解,他幾乎能猜出來後面的事。

  他應該動手了,期間也許說了很多難聽話羞辱她,然後出了一些意外導緻摔倒了可是,可這樣的話,那她為什麼不趕緊走?居然還留下來照顧自己?她到底在想什麼?

  這樣,豈不是印證了,他才是那個一直帶着偏見的,充滿了暴力傾向的人嗎?

  江森可渴望找到其他的答案,可她的聲音沒給他餘地,

  “我們起了一些争執,你想要讓我明白我這樣的人不配和你說話,我掙紮時你摔倒了。我本來想走,但是怕你出事,所以再檢查你的情況。”我隐去了一些細節,關切地扶着他的腦袋,“沒事,不重要,起來處理一下傷口吧。然後我會離開,再也不打擾你的,是我不自量力。”

  江森的眼神中有着空茫,嘴唇動了下,卻攥住了我的手腕,“我動手了嗎?當時我在易感期,當時也許情緒不太好,我”

  “你不在易感期時,也會對我動手的。”

  我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