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施主,裡面請。”方正什麼也沒問,側開身子,雙手合十道。
“法師客氣了。”老婦人微微一笑,笑容十分自然,親切。然後擡腿跨過了寺院高高的門檻,一擡頭既看到了寺院當中,開枝散葉正無比茂盛的菩提樹。
“菩提樹?那就沒錯了。”老婦人嘀咕道。
方正聽的清楚,不過依然什麼都沒問。
就在這時,方正的手機響了,方正拿起手機,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号碼。
與此同時,一指山下,多了一道倩影,此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的衣褲,帶着墨鏡,正是許久不見的井妍。
雖然兩人沒有留過彼此的電話号碼,但是以井妍的能力,弄個方正的電話号,還真不難。
方正才接起電話,還沒開口呢,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方正住持好久不見啊,我是井妍。”
“阿彌陀佛,原來是井妍施主,施主有什麼事麼?”方正看着站在菩提樹下,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的老人,随意的問道。
“方正住持,我來找你肯定是有事了。首先,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穿着旗袍的老人家?”井妍有些焦急的問道。
方正一愣,剛要回答,老婦人轉身看着方正,微微搖了搖頭。
方正苦笑一聲,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語,抱歉了施主。”
老婦人轉過身去不看方正了,顯然有點小不爽。
然後方正對井妍道:“老人家在這裡,不過,她似乎并不想你上來。施主,她是你什麼人麼?”
“我說她是我奶奶,你信麼?”井妍反問道。
方正沒吭聲,井妍繼續道:“方正住持,我開玩笑的,她不是我奶奶。她叫劉芳芳,說名字你不會有多大感覺,但是她有一個稱号,松花江邊的鬼。”
“嗯?!”方正一愣,竟然還有人有這種稱号?
“别驚訝,她是人,不是鬼。不過也和鬼沒什麼兩樣了,民政局的人為了她快瘋了,她沒有家人,甚至她的過去,都沒人知道。隻知道,她每天都出現在黑山市的松花江老碼頭,如同幽魂一般,遊蕩了幾十年。老碼頭的工人換了一批又一批,邊上的居民換了一批又一批,唯獨她沒有換過。或許以前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但是那些人都不在了。”井妍道。
方正看着已經走到了佛堂前,猴子從裡面出來,雙手合十對老人見禮,老人一愣,随後臉上流露出幾分希冀之色。
方正低聲問道:“井妍施主,你跟貧僧說這些幹什麼?貧僧也不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員……”
“方正法師,你急什麼。你聽我說完行麼?”井妍道。
方正道:“行。”然後,方正走到了寺院的外面,免得被老人聽到。
井妍道:“方正住持,老碼頭要拆遷了。”
“什麼?!”方正差點叫出來,他很清楚,一個人的執念有多可怕,這個老人看起來精神不錯,但是那是因為她心中有希望在支撐。能夠執着的在一個碼頭幾十年而不走,這裡面肯定有着某種堅持。這時候拆了碼頭,等于斷絕了老人的希望,這等于殺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和民政局的朋友都擔心她出什麼事。但是……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如果不是因為她,那碼頭十年前就該拆了。一直拖到現在,領導都換了兩屆了。而這一次,是整個黑山市的改造,老城區都要拆掉。老碼頭髒亂差是出了名的,重點是它的存在,會導緻更多的拆遷無法進行,一環扣一環,那一片區域完全動不了……這次上面是真的要拆了。”井妍道。
方正沉聲道:“所以,你就将她送到貧僧這來了?那之後呢?回去後,碼頭沒了,她怎麼辦?”
“我也沒辦法了,我知道你有本事,所以……拜托拜托,想想辦法吧。”井妍道。
方正徹底的無語了,他這是被趕鴨子上架啊!這事兒,他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既然知道了,他也不能不管了。
“問題是,你将一個貧僧完全不了解的老人送來,你讓貧僧如何和她溝通?”方正也是無語了,就算是學霸,你給他一張白紙告訴他解題,估計也要傻逼了吧?方正現在就是這種狀态。
“你别急麼,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知了。”井妍道。
方正宛若看到了希望,馬上問道:“你都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