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這是要出門了?”秦婉君站在門口,手裡端着一碗小米薏仁粥。
“是的,奶奶,”青玉簪子透過陽光閃着耀眼的光,珍珠做得流蘇顆顆晶瑩,“我打算去趟圖書館,午飯就不用等我了。”
“行,路上小心些,”秦婉君拉着她的胳膊,小聲嘀咕兩句,“這是爺爺特地一大清早熬的小米薏仁粥,多喝點,墊墊肚子。”
沈憶柳接過瓷白潔淨的碗,一股溫熱從碗内傳遞到手心,暖流在心底蔓延開來。
她捧着小碗喝了兩口,小米清淡的微甜融合了薏仁的軟糯,甜而不膩,稠而不噎,緩慢熨貼着因饑餓而隐隐抽痛的胃底。
接着三兩下将剩下的粥喝了個幹淨,清洗完小碗,放回原位。
坐在沙發上的沈言松不時張望,在沈憶柳瞧過來的同時故意腦袋一偏,裝模作樣看着電視。
秦婉君無聲地笑了,張張嘴,沒發出任何聲音,“去吧,别管他。”
沈憶柳假意聽從,往門外走了幾步,見沈言松頗有些坐不住,不停的換着姿勢,遂放輕腳步,走到他邊上,低聲輕語,“爺爺,謝謝你,粥很好喝。”
身子微僵,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又極力收斂,沈言松哼哼兩句,“那什麼,我不是特地做給你吃的,隻是怕你奶奶餓着,所以多做了點。”
因父母工作的關系,沈憶柳常年在外,平日裡除了電話聯系就隻剩下節假日,甚至連節假日都沒有,唯有春節時分才能稍作停留。
正因如此,他們不似尋常人家的爺孫那般親昵,說話間都透露着不習慣,卻又忍不住想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爺爺。”
“對了爺爺,今天我可能要在圖書館多待些時間,午飯就不回來吃了。”
“誰,誰要給你留啊,”沈言松嘴硬,“殊不知某人走了才好,我和婉君才有二人時間。”
“那不行,我可不會讓你得願以償,”沈憶柳暗自摸索着相處之道,故意唱着反調,“爺爺放心,我定會早點回來。”
沈言松冷哼一聲,不再作答,然眼角溢出的笑意終究還是出賣了他。
接着沈憶柳出了門,坐上熟悉的公交車來到了昨天的圖書館,推門進去,依舊異常安靜。
“老闆?”
“老闆,你在嗎?”
試探性地走了兩步,下意識往昨天的位置望去,可空無一人,疑惑地喃喃自語,“難道出去了?”
“确實出去了。”
沈憶柳冷不丁一激,心髒被吓得撲通撲通亂跳,捂着胸口,深呼吸,穩住了慌亂不已的心跳,“裴同學,你怎麼走路沒聲啊!”
清澈的眼眸忽閃着,輕聲軟語的詢問在裴宴洲耳裡不過是撓了撓癢。
他随意走到書桌前抽出一把椅子,斜坐在上面,下巴一揚,即使仰視氣勢絲毫不露下風,嗤笑,“我不是說過這裡是我的地盤嗎?”
食指敲了敲桌面發出清脆地響聲,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對不起,我馬上離開,”話鋒一轉,“但是再走之前,能不能讓我買走我昨天看的書?”
“就隻是看書?”
“是,”沈憶柳誠懇道。
裴宴洲思考,頓了頓,“那行,你坐最後一排看吧,切記不準離開你的一畝三分地,否則我就立刻把你趕出去,聽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