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洲換了個姿勢懶散地托着下巴,盯着某一處風景發呆。
“裴同學!”
沈憶柳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位置上,笑意盈盈,兩頰染上一層桃粉,眉目如畫,好似冬日裡含苞待放的梅花。
“你怎麼來了?”
隻一眼,心在刹那間跳動不已,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垂下眼簾,視線聚焦在那雙皎若白雪的手腕,纖細柔軟,一手可控。
“當然是……來看書呀。”
裴宴洲從她眼波盈盈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顆小石子猝不及防掉落在湖底,激起層層漣漪。
擡手指指兩人間的距離,咳了一嗓子,意思明顯。
“可是……你現在坐的是我的位置。”
裴宴洲猛地一頓,被口水嗆到,“咳咳,咳咳咳,咳咳,”绯色暈染上臉頰,滾燙而熾熱。
意識到自己失态,忍下喉嚨處接踵而來的癢意,下巴一擡,不客氣道,“我就坐這兒了,咋滴。”
一副“你耐我何,理不直氣也壯”的模樣。
“那我也在這兒看書了!”毫不退縮対上溫柔在眼底滋生的瞳孔,眉宇一擡,一字一頓,“小。洲。洲。”
“哼,随你。”
錯開眼,骨節分明的手遮擋住微燙的耳朵,别過腦袋,用漆黑的頭頂模糊了沈憶柳的視線,隐藏住另一邊同樣發燙的耳朵。
眉眼缱绻,孤獨的落寞盡數散去,唯留下淺淡的柔和。
藏在下面的手機亮了亮。
:老裴,你還在圖書館嗎?
:我快到了,等會兒我們去打球?
:打完球我們再去吃學校附近那家燒烤,那滋味真是一絕,我都饞了好久。
修長的手指動了動,打了兩字發過去,熄掉屏幕。
:不在。
:不在?!!!
:那你在哪裡?不対,你不是說今天就待在圖書館了嗎,怎麼又不在了?還是說叔叔阿姨回來,所以不出去了?
:哎,給個準話,我都快到了,不是你和我約好在圖書館碰面的?
……
見半天不回消息,陸則嶼幹脆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過來。
“有事?”懶洋洋又欠揍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陸則嶼憋着一口氣,在落地窗外死死盯着睜眼說假話的冤種兄弟,咬牙切齒,“你在和我說一遍,到底在不在圖書館!”
“不在,”欠嗖嗖地聲線再次響起,“還有事嗎,沒事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