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皎皎回來了。”
沖裡面大聲喊了一遍。
沈言松後知後覺，慢吞吞轉過身來，遲疑，“啊？”
渾濁的眼珠轉了轉，視線黯淡，“是皎皎啊，你回來了。”
掙紮着起身，孱弱的身子在寬大的衣衫下顯得格外瘦削，顫顫巍巍走了幾步，記憶湧上心頭，“我去給你燒排骨玉米湯，婉君和你最喜歡喝了。”
沈憶柳咽咽口水，苦澀蔓延上喉頭，嘴巴微微發苦，“爺爺，今天您就歇歇，我來燒給你吃，雖然廚藝趕不上您，但尚能入口。”
“可是……”
她笑着扶沈言松到椅子上坐下，拿出殺手锏，“您就不想幫奶奶嘗嘗嗎？”
沈言松愣神，半晌怅然若失，心底的空隙宛若無底洞，嘴角連提起的力氣都沒有，默然回道，“好，幫婉君嘗嘗。”
沈憶柳咽下苦澀，換下鞋，直奔廚房間，打開冰箱裡面空無一物，随即打開冷凍層，裡面塞滿了大大小小包裝袋，依稀能辨認出袋内的食物。
顫抖着打開塑料袋，都是些速食，隻需熱一熱便能吃。
熱淚湧上眼眶，難言地痛在心底蔓延。
他明明說過會照顧好自己，甚至于各種保證，自己也會隔三差五來一趟，可沒想到都是表象，為了迷惑讓對方放心。
“哎呀，我忘記昨天吃完了，”沈言松蒼白解釋，“現在就去買。”
“我和你一起去。”
沈言松張張嘴，最終把想說的話咽下，默默吐出一字，“好。”
兩人走進喧鬧的菜場，各色琳琅滿目的蔬菜肉類擺放整齊，嫩綠的葉片裹挾着晶瑩剔透的水珠，顯得格外新鮮。
“唉，沈老頭，又來買白菜啦！”
他們什麼話都沒說，賣菜的大媽把最新鮮的白菜拎出，“瞧，這個頭，這水靈，絕對新鮮。”
沈憶柳接道，“阿姨，這白菜多少錢一斤？”
“你是……”
“我是他孫女，今天來陪他買菜。”
“哎呦這大姑娘家家的就是好看，”大媽自來熟，“今年幾歲了，有沒有對象？”
“二十六歲，有對象了。”
“好好好，”嘴角一咧，“沈老頭好福氣啊，看來過不了多久要喝喜酒了。”
“到時候阿姨可要來喝一杯喜酒啊。”
“一定一定，”大媽笑着應承，“那這白菜就送你們了，唉，别推脫，阿姨今兒高興。”
拉扯着沈憶柳的手掰扯，“我跟你說不是我誇，我這裡的白菜做餃子餡那叫一個絕，改天來嘗嘗阿姨的手藝，保證你吃了上頓想下頓。”
“謝謝阿姨，”沈憶柳笑着接過，趁她不注意放了張紙币拉着沈言松快速離開。
又到處逛了一會兒，随後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