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已經上到一半,他慢吞吞地坐直了腰,飄虛的視線不自主落到前座的抽屜裡。
江雲邊在抽屜裡打開回消息,一點沒有遮掩的意思,玩得肆無忌憚。
睡之前他記得江雲邊不能說是眼睛黏在黑闆上,但至少是筆不離手,解題思路沒斷過,但現在隻要手機有信息,江雲邊就會立刻放下筆去摸……倒像個普通校霸了。
下課鈴響,江雲邊幹脆把書一蓋,專注在手機上。
江雲以發了一張照片,是天空。
江雲邊擡手就掀起了隔壁的窗簾,打開窗戶把手機也拿起來沖天空拍了一張。
還真挺藍的。
九月晴朗的日子并不稀罕,風撩過了教學樓外的樹葉,娑娑聲卷着樹影,吹來一朵不知落于哪個枝頭的小花。
那朵花飄過周疊眼前時,江雲邊已經撩開窗簾回座位上,陽光最後灑在他的後頸上,低頭時小小的痂從創口貼裡露出一角,在雪白的後頸上相當顯眼。
周疊眯了眯眼,想起早上那顆薄荷糖。
最後一節課快下課的時候,江雲邊又收到一條短信,是樂隊發來的,問他到底在幹什麼。
江雲邊這幾天初次見好的心情又壞了下來。
餐吧那邊被查了,直接取消駐唱項目,樂隊跟他一塊兒丢了飯碗,現在有點找他算賬的意思。
下課鈴一響,許湛剛想回頭撈江雲邊一起去食堂,這位祖宗已經陰沉着臉色穿外套走人,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許湛剛想效仿《創造亞當》伸出手,跟最後的周疊對上視線。
“……”許湛覺得有點尴尬,憋了半晌,語重心長:“兒大不中留啊。”
周疊:“……”
走下教學樓,江雲邊打通電話:“我倒不是很怕威脅,該算的賬攤明白了說,别叽叽歪歪。”
“說話别那麼嗆,誰又點你的火了。”主唱歎了口氣:“我們找了新地兒,不過還在裝修,十月十一月左右開張,到時候過來唱。錢照舊。”
江雲邊有點意外。
“反正通知在這兒,不信拉倒。”
“行。”江雲邊應下:“到時候給我電話吧。”
電話挂斷之後,江雲邊走上宿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向了705.
開門的是鄭方形同學,手裡端着碗泡面:“找許湛嗎?他還沒回來。”
快一點了還不回來,許湛是去吃蟠桃宴了嗎?
“方便我進去嗎?”江雲邊給了真實的理由:“我并不能很好地跟我的舍友共存。”
剛說完,就看到了樓梯口走上來的周疊。
江雲邊手心麻了麻,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有點問題,但周疊的視線由始至終沒有落到他的身上。
不對,他為什麼要心虛!
鄭星凜端着泡面,看着周疊面無表情地走到707把門關上,忽然覺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