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邊忽然繞過了另一條巷子。
周疊眼神微沉:“去哪?”
“剛剛那人找我約架,”江雲邊一臉平靜地指了指隔壁兩條街後的台球館:“你沒聽見嗎?”
他略微挑眉,站在原地。
江雲邊動作很快,從巷尾的廢垃圾堆裡抽了個濕漉漉的紙袋。
某位年級第一的腦回路是真的清奇,他對混迹街邊的人渣了如指掌,居然連人什麼時候抽煙都大概算出來。
那小混混一邊沖店裡笑一邊摸煙,還沒點着就被一股潲水味兒的紙袋兜臉蓋上。
“我操!”
之後就被江雲邊當球踢了一轉兒。
小混混連被紙碎糊着,張口那股奇妙的味道就往口腔裡灌,呼氣吸氣都生不如死,隻能憋着叫挨悶揍。
“是誰!你他……”小混混罵都罵得不利索,被江雲邊拿紙團子塞嘴裡。
江雲邊爽完了,蹲在地上:“玩遊戲我向來都是當鬼那個,你才要躲好哦。”
找了塑料繩把他捆在水管旁,江雲邊麻利地提着雞蛋溜了,也不管身後咆哮的動靜。
周疊站在馬路對面,看他行兇後逃逸,忽然想笑。
這口氣得是憋了多久?
人回來,他難得沒嘲諷:“身手挺了得?”
江雲邊那句洋洋得意的那可不還沒說完,腳下踩了個缺德的香蕉皮,單膝突然跪在周疊面前。
“我操。”輪到他了。
周疊忍了一秒,實在沒忍住,笑的時候完全克制不住。
江雲邊狼狽地扶着牆站起來,嘶地抽了一口氣。
不是吧?
剛剛揍人的時候比什麼都靈活,現在居然……居然把腳扭了!
區區一根香蕉皮!
塑料袋嘩啦啦的,他擡手才發現自己那一袋子個大飽滿都成片片了。
虧他剛剛動手的時候還百般顧忌手裡這袋玩意兒。
還沒來得及可惜,周疊挽起了他的手臂,極淡的雪松味就迎面而來。
周疊的輪廓曲線清晰好看,尤其眉眼,是那種深邃到讓人舒心的地步,睫毛垂下來時長得要命,随着淺色的瞳仁動時顯得幹淨又溫柔。
“去醫院吧。”周疊說,“我會跟醫生說你是打架扭傷的。”
江雲邊從這突如其來的視覺沖擊裡回神,意識到這人在陰陽怪氣,罵罵咧咧好一陣才被周疊塞進出租車裡。
一袋子雞蛋碎成湯了,周疊的指尖順着江雲邊的虎口落下,極輕地勾了一下他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