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邊蹙眉按着這人的頭把他推回去：“是，是，舍不得。”
把一地的玻璃瓶跟垃圾收好之後，他又收到許湛的消息：
[哥，周疊發燒了，剛好主任點人數，我說你倆一起去醫院了。]
江雲邊按照地址去醫院的時候，真不知道自己是該謝謝許湛還是該找個機會把他錘一頓。
他本來可以直接回學校，現在隻能轉兩趟公交車去醫院。
給周疊發了好幾條信息仍舊沒有回應時，江雲邊就幹脆給他打語音電話。
“小江？”但沒想到接電話的是一把女音。
江雲邊愣了下，找準稱呼：“您好，我找周疊。”
周夫人把病房的号碼告訴他，江雲邊在電梯裡有些意外，周家人倒是比想象中的還要關注周疊啊。
剛到三樓，江雲邊看到了在電梯前等候的周夫人。
“小江，這邊。”
江雲邊隻好硬着頭皮上前：“阿姨好。”
“小疊睡着了，我隻好幫他接電話。”周夫人今天挽着發，少了正裝時的嚴肅。
帶着江雲邊到病房跟前的時候，他先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偷偷站在病房門口往裡偷看的周老先生。
記憶裡那位嚴肅漠然的老人家正一臉關切地從門縫裡探看，但又沒有進去。
看見江雲邊意外的表情，周夫人低笑：“爺爺是個不會表達自己關心的人，你當沒看到就好。”
江雲邊垂下眼，有點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
周夫人看了眼時間：“你們這個點還在校運會吧？沒想到你會過來。你比我想象中還關心小疊呀。”
江雲邊心說還真不是，他來看周疊隻是為了逃避曠課。
周老先生似乎觀察完了，神情放松下來，這才端着一臉沉靜走出來。
老人咳嗽了一聲，周夫人低笑：“待會你跟小疊一起回學校吧，我會給你們班送些慰問品，我們就先走了。”
江雲邊送兩位進入電梯之後，在原地站了會兒，慢慢消化了一番剛剛的所見所聞。
周家的關系還真奇妙。
等了會兒，他推開了病房門。
進門時兩人對視了一眼，江雲邊本以為周疊沒睡醒，有些尴尬地伸手打了個招呼：“Hi.”
周疊眼皮薄，不帶感情看人的時候有拒人之外的疏冷，隻輕描淡寫地掃了江雲邊一眼，又垂下視線。
江雲邊本來還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場，被他這一眼搞得有點莫名：“三千米冠軍就不愛理人的呗。”
周疊稍稍蹙眉，擡手把所剩無幾的點滴摘了，披上外套就想走。
江雲邊不知道他哪來的鬼脾氣，擋在門口：“周疊，好歹也是同學，我來探病你不至于一句話不說吧？”
周疊掀起眼皮，語調靜淡：“我叫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