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疊輕笑：“也就是說你會？”
江雲邊面不改色：“我不會。”
剛剛那句話也就裝一下。
“我教你？”周疊細細地觀察着他的表情，察覺到江雲邊臉上的一絲不悅之後又換了個方式，“或者我給你去租個遊泳圈？”
江雲邊齒尖微磨，壓低了嗓音：“你敢？”
“本來不敢。”周疊幫他把垂到衣擺的拉鍊拉上小腹，輕聲道：“但是一想到可能危及你的生命，就覺得沒有什麼不敢的。”
江雲邊确認這個人喜歡滿嘴跑火車。
“小兄弟，你跟我在一起之前好像不是這樣的人哦？”江雲邊的腿被打過來的浪沾濕，他輕聲冷哼，“你的高冷呢？”
周疊偏頭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原來我以前很高冷嗎？”
“……”江雲邊覺得他們年級第一腦子确實不太好使。
當年剛開學他都覺得大夏天自己脖子後面放着一座冰山。
周疊的指尖輕輕扣住了他的手腕，帶着江雲邊踩進接連不斷的浪裡：“有沒有興趣學一下？”
江雲邊應聲而落：“沒有。”
他學不會遊泳的原因很奇妙。
初中的時候江雲以給他看過一個圖，是一隻本來無憂無慮的小水母在遇到一個上升的氣泡圈後，被卷在裡面轉了個山路十八彎。
圖大概隻有個十秒，給江雲邊帶來的沖擊卻長達三年。
隻要江雲邊一沉進水裡，他就無法控制地自動腦補變成一隻小水母，總覺得腳底下會浮上來一個氣泡把他卷到世界末日。
之後哪怕是陪妹妹去遊泳池，江雲邊也堅定地守在兒童池旁邊。
“沒興趣。”江雲邊看着深海區人擠人的場面就難受。
周疊輕輕地壓着他的指尖：“去淺水區試試？他們發現你不願意下水會以為自己給你帶來麻煩的。”
江雲邊本來也不想讓同學們覺得自己是遷就或者勉強，聽到周疊這麼說，猶豫了一下。
“我會及時把你撈出來的，别害怕。”周疊握着他的手心，一點一點步入水中。
在水位到腰的時候江雲邊還能保持鎮定，可肋骨一被沒過，他就有種喘不上氣的壓迫感。
周疊察覺到他軀體的僵硬，回頭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右手，江雲邊便被帶到他的跟前。
“别怕，勇敢的狗狗不會被浪花打倒。”
江雲邊即便在遏制情緒，可看到身後追随而來的浪花時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慌張。
“誰怕了，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像是怕的樣子嗎！”
周疊失笑。
一個勁地往後張望，手指緊緊抓着他的手腕，字尾的聲音發抖。
如果這都沒達到怕的及格線，那天下膽子小的人能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