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仿佛這是最讓人開心的事。
“知道我為什麼不扔礦泉水嗎?”漢克斯瞅着雷震道:“因為那會要人命,水在這裡比食物更重要。”
這是急的找話說,因為雷震上直升機後,就一直在研究尼亞城的地形圖、建築圖紙。
他得把每一條街道記住,每一處可以利用的掩體牢牢記住,包括下水道的位置、擁有地下室的建築區域。
“夥計,你不覺得這樣挺好玩嗎?”漢克斯繼續說道:“人踐踏人的尊嚴,永遠都是最讓人快樂的,并且會樂此不彼,哈哈。”
“嘿,研究這玩意沒用,尼亞城的建築幾乎全被摧毀,那裡是地獄!”
“你即将進入地獄戰場,為什麼不來娛樂娛樂?來吧夥計,很快樂的,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上帝,真的很快樂!”
他掏出一袋面包遞給雷震,示意他扔下去尋找快樂。
面對這種滔滔不絕的家夥,任誰也沒法安心。
“啪嗒!”
雷震點上根香煙,把地圖塞進戰術背心,總算轉頭看向漢克斯。
“敬畏生命沒這麼可恥,不需要藏着掖着。相反,你該很驕傲,而且應該告訴其他人。”
“這不是軟弱的表現,相反它代表你真正成熟了。沒殺過人,永遠覺得生命無所謂;殺過一個人,會認為生命不過如此;剛開始屠殺的時候,會感覺生命很脆弱——”
雷震抽口煙,向下看了一眼,把面包塞進自己的戰術背心,不肯往下扔。
因為這玩意很珍貴,在進入尼亞城之後,會比黃金還要珍貴。
“哇哦,你在跟我講大道理?”漢克斯盯着雷震。
“隻是指出你的内心。”雷震吐口煙霧道:“當殺人殺到自己噩夢不斷、殺到麻木不仁、殺到成為沒有感情的戰争機器時,就學會了敬畏生命。”
漢克斯瞪圓眼睛,他發現眼前這家夥很年輕很年輕,但眼神卻給人種見慣一切屠戮的感覺。
“你是在逗他們,也是在敬畏生命。因為螞蟻不會讓你如此開心,臭蟲不值得你這樣做,隻有人。”
“既然隻有人值得你這樣做,那麼戲耍也是敬畏,因為他們在你心裡還是人。”
這個道理有點深奧,但漢克斯卻滿臉凝重。
他曾經從未把人當成人,在經曆對人的各種态度轉換之後,的确把難民當人了。
“你說話跟我團長有一拼。”漢克斯揉揉太陽穴說道:“都是神神叨叨,好像在扯淡,但好像還有點道理。”
“哈哈,尊重生命出現的合理性,尊重生命消失的合理性,認真對待它們的出現以及消失,這就是敬重生命。”
雷震笑着搖搖頭,這是他用很多年才總結出來的真理——生殺在我,就是尊重。
“萊昂,你該是個傭兵團長吧?”漢克斯問道。
“怎麼,想跳槽?”雷震笑眯眯的瞅着他。
“你想挖牆角?”漢克斯咧嘴笑道:“開玩笑而已,反正我覺得你很不一般。”
這是直覺。
漢克斯這種屬于高級國際雇傭兵了,執行任務的時候拿的是日薪,跟炮灰級别的傭兵完全兩碼事。
這種人是對實力、危險最為敏感的野獸,能清楚的嗅到對方身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