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館,到房間,中間的院子并沒有遮風避雨的廊道。
戚钰說了聲,“謝謝。”
她順手扯了兩張紙,去擦自己臉上的水。
小何把她送到了樓梯口,戚钰讓他稍等片刻。
戚钰去房間後,小何乍然聽到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從頭頂傳來,但等他自己一聽,又沒聽見。
他把傘上的水抖了抖,就聽見戚钰在背後叫他。
“這是我很喜歡吃的糖,給你一把。”戚钰把抓了一手的椰子糖,放在他手心裡。
小何沒接好,有幾顆掉落下去。
他彎腰去撿,戚钰眼尖地幫他看掉在了哪裡。
最後他全部撿起來,塞進了口袋裡。
戚钰笑了起來,眉眼像一彎新月,“總之謝謝你想起來去接我,還有幫我作證。”
“什麼作證?是老闆中途從你房間裡下來問的那個問題?”
戚钰點點頭,“我猜你幫我說了話。”
小何笑了笑,算是默認。
前台不能超過太長時間沒人,小何嘗了一顆戚钰給的糖,就匆忙離開了。
樓梯口溫度比室外高不了多少,戚钰準備回房間。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身後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不輕不重,是她熟悉的走路節奏與韻律。
她可以選擇直接離開,但她停住了,身後的人也随之頓下腳步。
周舒禾站在樓梯上,手上拿着傘,像是要出門。
他居高臨下,眸底如一池寒潭,了無生機。
戚钰身上隻有右側是濕的,右邊的黑發濕哒哒地吹落在肩上,袖子因為雪花降落而變成深色,而她的左邊的頭發與衣服,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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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的雨季。
戚钰又忘記帶傘,她站在教學樓的屋檐下打電話,語調輕柔,“舒禾,下雨了。”
望港雨季綿長,又陰晴不定。
她學業繁忙,兼職壓力也大,忘記帶傘,是常有的事。
低沉悅耳的嗓音從電話裡傳來,“要我去接你?”
“嗯……”戚钰拖長尾調,帶有撒嬌的意味。
“我小叔臨近下班的時候把我叫住了,現在脫不開身,先自己回去寶寶。”
“你小叔怎麼總叫你加班,你們不是一家人嗎?”戚钰那時候還不認識周修明,但腦内已經構建出他兇神惡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