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
半晌,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抽了張紙,踩了擦臉頰上的水珠。
他扯動唇,“戚钰,你真他媽是個瘋子。”
他不常說髒話,偶爾說,還挺帶勁。
戚钰垂了下眸。
過了會兒,她起身去廚房裡洗杯子,又用紙巾将内壁擦幹淨,幫他将倒扣在茶幾上。
“謝謝你的熱水。”她沒多說什麼,裹緊了外套,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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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周舒禾才明白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對前女友心軟的确是大忌,一不小心就會惹火上身。
Nancy給他發了條消息過來,估摸是怕惹他不高興,盡量一段語音全講完了。
“……那個周總,我前幾天不是說zoree春季系列的負責人已經過去了嗎?你應該見到了吧,也不是我瞞着你,就是人都到了,換人也來不及,湊合過吧。過段時間我給您寄個禮物過去哈。”
周舒禾冷笑了一聲,将手機扔在了地毯上。
她明明有充分來找他的理由。
卻偏偏想賭他一個心軟。
從前她就如此得寸進尺。
19年底時尚界舉辦了一場關于保護野生動物的慈善晚宴,周舒禾受人所托要出席,她想同他一起去。
那是兩人的關系還不多的人知道,戚钰的心思可見一斑。
起初周舒禾并不大想帶她去,他在周氏還沒立足,身邊不宜有太多桃色新聞,戚钰在外的名聲,算不上多好,之前被她的罪過的李嘉澤,對她多有诋毀。
戚钰求了他許久,甚至主動了一晚,在他身下百般嬌媚。
後來周舒禾心軟了,到了宴會廳他才知道,晚宴規定每人身邊需要攜帶一名男伴或者女伴。
即便戚钰與他同行,大部分人也不會将他們的關系往那方面想。
周舒禾不喜歡處于被動,更不喜歡身邊人太過不聽話。
那晚周家最貴的車停在了路邊,晚風撩人,他開了車窗,将她抱在腿上,讓她主動一些。
次日,戚钰是周舒禾養的金絲雀,便傳了出去。
她的确在他身邊有了名分,隻是并非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直到一年後周舒禾帶她去了場拍賣會,衆人才知道對他們的關系存在誤解,不過他們家境懸殊,似乎真正意義上的區别,也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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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cy剛給戚钰發來消息,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她拉開門,是周舒禾陰沉的臉。
戚钰不慌不忙地斜着身子,靠在門上,渾身透露出疏懶,唇邊含着笑意,“要進來坐坐嗎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