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入口廣場,主幹道兩側的路燈熠熠生輝。
高三教室集中在教學樓A幢,戚钰輕車熟路。
抵達教室,牆面粉刷一新,前後角落各有立式空調。
桌椅闆凳更換成全新套件,環境比他們那會好上太多。
戚钰給顧宜拍了兩張照片發過去,徑自走向最後排中間的位置。
今天開始放寒假,江言的桌子已經收拾一空,從裡到外幹幹淨淨。
周圍的家長聊着考試成績,喜或悲,明晃晃挂在臉上。全是長輩,年齡界限分明。
戚钰誰也不認識,看着黑闆發了會呆,身旁有人坐下。
側過頭去,卷發阿姨迎上她的視線,約莫四十多歲的模樣。
毫無疑問,是江言同桌的母親。
戚钰主動和阿姨打招呼,說了聲“您好”。
阿姨是個自來熟,看着眼前長相水靈的漂亮女人,用家鄉話和她唠起磕。
“我兒子,上學期班裡倒數第五,這學期正着數,第八。”
阿姨伸出手指比劃,言語和神情都帶着明顯的驕傲,“周老師說了,隻要他繼續努力,再加把勁,考個好一本,絕對闆上釘釘的事。”
若是阿姨不提,戚钰還真不知道,江言他們班主任姓白。
思忖間,阿姨問道:“你家小孩考得怎麼樣。”
“我弟弟。”
戚钰回答,“每回都那樣,沒什麼上升空間。”
“那是有點糟心。”
阿姨反過來安慰,“不過現代社會,上大學不是唯一的出路,别把孩子逼太緊,健健康康就行了。”
“他都是自己逼自己,我爸媽從來不過問。”
戚钰從包裡取出記事本和簽字筆,“别人都覺得他拿年級第一是天賦,背後付出多少努力,隻有他自己知道。”
阿姨一聲輕咳,欲言又止,理了理額前的頭發,拿起手機開始刷短視頻。
慚愧,都是胡謅的。戚钰主動挑起新話題:“這個白老師,教哪門課。”
“物理,很年輕的小夥子。”
阿姨話鋒一轉,“我兒子特别喜歡他,提到周老師就像小迷弟似的,你弟弟沒有?”
她回栾市也就每年過年的時候,和江言的聊天屈指可數。
禾春期的小孩高冷又臭屁,喜歡的應該隻有他自己吧。
想到江言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戚钰搖了搖頭。
阿姨重新敞開話匣子:“别看周老師不到三十,處事沉穩又有耐心,在他眼裡,學生沒有好差之分,不像有的老師,連排座位都要搞歧視。察覺到誰情緒不對,他都會找他們談心,排解壓力,學生一個個被他治得服服帖帖,我們做家長的,也很慶幸孩子能在他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