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隻耳環。”
戚钰道謝後接過,又摸了把自己的外衫口袋——并沒有另一隻。
她朝車内掠視,轉頭看向戚誠,“你們先走吧,我回去找找。”
“需要幫忙嗎?”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知道它大概掉在哪兒。“
戚誠還是不甘心:“那我們等你會兒。”
“還是不麻煩了。”戚钰語氣和善,卻拒絕得幹淨,“錯過了午餐點,舅父估計又要生氣,你早點回去吧。”
望着那道離去的倩影,他坐回車内,卻見另一側的人打開車門直追了出去。
“一個兩個都這麼心急幹什麼。”戚誠掐着煙望窗外,煙灰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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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钰不是那隻會直接撞上木樁的兔子,所以調轉方向,甯願等賀叔送完母親了來接她。
在悼念廳外避雨。
隔着扇門,聽到裡面震耳欲聾的哭嚎聲。
陡然響起一道雷聲,雨水便如洩洪般潑了下來。
仿佛回到方母邊痛哭邊歇斯底裡地質問她,下這麼大的雨,為什麼不阻止方行出門。
我兒子平日工作那麼忙,你為什麼沒有叮囑司機檢修車。
戚钰還記得。
那天,一開始,外面的雨還隻是淅淅瀝瀝地下,将城市的燈光慢慢暈染開。
她和方行的訂婚,像是臨時起意。
在那之後,再無儀式感,再無獨處。
方行去世前的那一頓飯,是唯一一次。
等菜品上來的時間裡,兩人聊着天。
“為什麼現在不行?”
“因為醫生說,以我外公現在的身體狀況,大概率撐不過明年。”
“你知道的,事情順利的話,我不可能會跟你結婚。”方行将話說完後,抿了口紅酒。
戚钰“嗯”了一聲,“所以再給我一年時間。”
忽地有人來電。
方行接起電話,“你在哪?”接着語調溫柔至極,“别怕,我馬上就過去。”
電話挂斷,和将要撕破臉的人沒什麼招呼可打,他直接從這場約會裡抽身。
侍應跑着上去給他打傘,接着泥雨濺在輪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