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風走到溫漾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茶幾上有高助早已泡好的上好普洱,溫漾看他端起茶杯淺淺喝了口,随後便把自己存在心裡的疑問說出來:“你是特意來告訴我爺爺奶奶回港城的嗎?”
江季風眉頭微挑,道:“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溫漾眼眸微顫,說起話來也不像剛剛那般底氣十足,猶豫片刻,問道:“你是不是來告訴我,要我回去之後就可以搬走了?”
她記得他在江城的時候說過,她住過去,也可以替他打消爺爺奶奶的疑慮。
那麼爺爺奶奶現在回了港城,肯定是打消了疑慮才走的。
所以,他不需要她了。
江季風看向溫漾,并未講話。
這種沉默令溫漾的心瞬間跌入谷底,她腦海中閃過很多片段,随後垂眸,咬了咬腮邊的軟肉,輕聲道:“雖然很過分,但我爺爺的病還沒有穩定下來,我能不能再在你這裡住一段時間?”
“我保證不再喝酒給你添麻煩,”溫漾自覺江季風應該是對那天晚上被她折騰的心有餘悸,所以才特意告訴她爺爺奶奶搬走這件事,他礙于面子沒直說,她總是得認個錯的。
又是一陣的沉默,溫漾擡眸看向江季風。
他坐在沙發上,依舊是那副淡然随意的坐姿,隻是少了一些白天看上去的規矩嚴肅,眉眼間多了幾分淡淡不易察覺的笑意。
溫漾摸不清他在笑什麼,想什麼。
隻覺得他難以捉摸。
她失落輕歎,但她知道,他要求她搬走也是必然的。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發現他這個人其實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難接近,但他心裡有一個标準,這個标準就像是書桌上的筆和文件、規定放在哪個位置,絕對不可以放歪放錯。
而那天晚上她的醉酒行為,就是在他心裡的書桌上,放歪做錯了那麼一次。
他應該是不想和她這個麻煩精住在一起。
就像她的媽媽那樣。
還好之前住進來時有給爺爺拍照,江家二老也有和爺爺視頻,确定是真的住在一起,想到這,她心裡好受了些。
溫漾摸着小貓的頭,長發垂在胸前,鼻尖被凍得有些泛紅,她忽然尴尬的笑了笑,道:“沒事的,本來住你那就是打擾到你了,我回去之後就——”
話還沒說完,江季風輕聲喊了一句溫漾。
她呆呆的應了聲:“我在。”
“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容易過河拆橋的人嗎?”江季風說這話時,言語間并沒有太嚴肅,但能看出他也有點不開心,他無奈,問道:“能把我想好一點嗎?”
“我們是夫妻,法律上認定的伴侶。所以這個家也是你的家,”江季風頓了頓,聲慢卻沉,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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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最後是放在了江季風的九樓,她回去時已經是将近十二點。
柯莉問她:“貓呢?放哪了?”
溫漾不好意思說實話,随便扯個謊言,道:“就放在樓上的樓道裡,我交代了前台,過兩天帶它回去,讓前台不要趕它。”
柯莉想起什麼,叮囑道:“那就好,不過你不是合租的嗎,你要養貓記得和舍友們說一下,免得有些人不喜歡。到時候鬧矛盾。”
柯莉不知道她的舍友就是江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