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楊守正真挺硬朗,比起我這個大小夥子來不遑多讓。
最後,我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向馮德壽。
葉桃花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又隐隐猜到某些東西,本來就不說話的她,此時顯得更加沉默。
唯有狀況外的馮志明還在踉踉跄跄、搖搖晃晃地說:“怎……怎麼不抓他了……把他弄回局子……我要在審訊室裡揍他……”
“給他跪下。”馮德壽突然冷冷地說。
“……什麼?”馮志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讓你給他跪下!”馮德壽面色陰沉。
“……為什麼啊爸?!”馮志明一臉震驚:“爸,你怎麼了,老糊塗了?還不到那個年紀吧,就老年癡呆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伸手在馮德壽眼前晃,最後做了一個“三”的手勢,還用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爸,你看看這是幾?别吓我啊,你才五十多歲,和腦血栓什麼的可沾不到邊……你可要好好活着啊,否則那幾個漂亮小三都歸我了……”
“跪下!”馮德壽突然怒了,狠狠一腳踹在兒子的膝彎處。
馮志明猝不及防,猛地撲倒在我身前。
“爸,你幹嘛……”馮志明還想爬起。
馮德壽猛地一腳踩在他的背上,不讓他站起身,怒氣沖沖地道:“給他道歉!”
病房裡一片寂靜,隻剩下馮志明重重的喘息聲,而我安之若泰地重新坐在病床上,一舉一動都很優雅、平和,淡定接受這一份磕頭禮,仿佛本來就該如此。
馮志明雖然有些狂傲,經常說話也口無遮攔,但絕不是個傻子。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父親不是在開玩笑。
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我,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踢到了一塊鐵闆。
而非棉花!
“對……對不起……”馮志明哆哆嗦嗦地說着,同時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顯然并不明白我是什麼背景。
在雲城,他幾乎已經無敵手了。
就算有幾個身份地位超過他的二代,大家也是和睦相處、其樂融融,從不會起争執,有矛盾也能及時和平解決。
換言之,他的狂妄和嚣張,一向隻針對平民和比他等級低的二代!
究竟是誰,讓他在雲城幾乎一手遮天的父親都不得不低頭?
“不夠。”我坐在病床上,面色冷得像是剛剛登基的王。
“繼續道歉!”馮德壽咬着牙,甚至主動伸手去按馮志明的頭。
馮志明沒有再抵抗,立刻一個頭磕下來,認認真真、面色誠懇地說:“對不起!”
“不夠。”我淡漠地說着,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感情,像是叢林裡已經鎖定獵物的獅子。
一動不動,卻又殺氣四溢。
“對不起!”沒有馮德壽的指示,馮志明也主動磕起了頭,知道這個情況不能再頭鐵了。
我沒回話,将一條腿翹起,還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
知道我還沒有滿意,馮志明繼續磕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