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早上,照舊刷牙、洗臉、吃早飯,整個過程做得輕車熟路,似乎是這裡的常客一般。
吃過飯後,二愣子坐在床上給我捶背:“漁哥,這次是因為點啥啊?”
“打架!”我沉沉道。
“又打誰啦?”
“政法委書記馮德壽的兒子,馮志明!”
“……”二愣子都快哭出來了:“哥,你真牛逼,我想給你磕一個!”
剛出去又進來了,外面的人估計挺着急,我跟管教借了手機——好歹有點地位,這種小事還是能做到的——先給向影和顔玉珠打電話,說我沒事,過幾天就出去了;又給梁國偉打電話,讓他照顧好張浩然等人,盡量不要和其他人發生沖突;最後給葉桃花打電話,讓她幫忙照顧我的幾個兄弟。
搞定這一切後,我便安心蹲起号來,還和以前一樣每天享受二愣子等人的服務。
除了不能随便玩手機和四處瞎溜達,也沒啥不方便的地方。
轉眼間便是七天過去,到了二愣子出号的時間,他還沒忘投靠我的事情,問我出去以後到哪找梁國偉。
張浩然他們傷得不輕,現在肯定還沒完全恢複,我就讓他直接到醫院去。
“好的,我知道了!”二愣子信誓旦旦地說:“漁哥,你瞧着吧,我肯定好好表現,成為你最出色的兄弟之一!”
我沒說話,隻是看着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咋了漁哥?”二愣子一臉不解。
“我不指望你成為最出色的兄弟。”經過這麼多天相處,我和二愣子關系挺好的,但還是忍不住幽幽道:“真的,我要求特别低,别背叛我就行了……”
“漁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二愣子激動起來,仿佛我在侮辱他的人格:“從小到大,别人都說我愣,可我在關二爺面前起過誓,這輩子如果認了大哥,就一定對他忠心耿耿,否則天打雷劈、死無全屍!既然你是我大哥了,我這輩子肯定會扶着你,直到徹底進棺材的那天!”
“……去吧!”我拍拍他的肩。
我相信二愣子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定出于真心,但也并不覺得一個人真能從一而終,畢竟胡金铨也曾說過我們要一輩子互相扶持的。
人啊,總是會變化的,所以我不再對任何人抱有期待了。
不期待,便不會受傷。
……
二愣子先離開了,并且按照我的提示,先到醫院去找了梁國偉。
梁國偉沒什麼事了,但張浩然等人依然狀态不行,時至今日勉強能夠下地行走而已,上廁所還需要旁邊有人攙扶,否則都拿不穩各自的作案工具。
剛開始有十幾個兄弟每天陪着,但是後來護理部提了意見,說人太多,影響别人休息,也容易吓着大家。
梁國偉隻能不斷減員,到最後隻剩兩三個人留下,基本屬于一對一服務。
當然,戒備并未放低,住院部樓下安排了幾個釘子,可以随時盯梢整座醫院的一舉一動。
這天,梁國偉剛打了飯來,一個人高馬大、看着精神不太正常的青年便走進來。
“哪個是國偉哥?”青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不太正常。
“……你誰?”梁國偉站起來,手也伸進口袋,很是謹慎。
“我叫二愣子,和漁哥住一個号子的,他讓我出來以後找國偉哥……說是能給我提供一個工作!”青年咧嘴笑着走了過來。
梁國偉呼了口氣,這才把二愣子叫過來,問了他一些号房裡的事情,又相繼介紹了張浩然、于飛馳和羅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