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陣子後,葉桃花回了她的号房。
我也離開了拘留所。
以楚洪福老謀深算的程度,讓他上和楚雲瀾一樣的當肯定很難,但我還是讓人查了一下楚洪福的妻子究竟什麼情況。
短短半天時間,一些信息便湧到我這裡來。
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彼此的初戀和初婚。妻子溫柔賢惠,一直在幕後默默幫着丈夫打點一切,可惜在生産二兒子楚雲瀾的那個晚上突然大出血……
妻子離開以後,楚洪福再也沒有娶過第二個女人,兩個兒子便是他唯一的支柱和精神動力。
如今兩個兒子也死掉了,楚洪福活下去的動力恐怕隻有報仇了吧……
我将資料合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有些路一旦踏上,确實無法再回頭了。
找人假扮楚洪福的妻子不是不行,就算明知希望渺茫,也可以試試嘛……
正思考着,手機突然響起,竟是尤小七打來的。
他一般不會給我打電話,除非是有要緊的事!
“哎,啥事?”我接起來。
“漁哥,楚洪福的人聯系我,說想和咱合作一起除掉大岩!”尤小七低聲說道,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擔心我旁邊正有人監聽。
“……啊?!”我愣住了。
“嗯,他知道天脊股份有個二愣子,曾把大岩打得抱頭鼠竄、哭爹喊娘……說想合作,價錢随便咱開!”尤小七快速講着之前發生的事。
“這楚洪福也真是能折騰,二愣子都知道!”我哭笑不得,“你答應了?”
“沒呢,這不是詢問你的意見嘛!”
“告訴楚洪福,想借二愣子也行,但要答應咱們一個條件……”
我想了想,聲音逐漸壓低。
……
楚雲闊頭七的這一天,楚洪福上山給兒子燒香。
大雪還沒融盡,處處都是未消的積雪。
無風,但也足夠寒冷,楚洪福哆嗦着雙手,一邊哈氣一邊焚燒紙錢,袅袅的青煙沿着上空漸漸升起。
不遠處,飛過幾隻無處覓食的麻雀,最終落在一株青翠的松柏上。
祭奠完大兒子,順便又看了看二兒子。
最後,他提着一籃子沒燒完的紙錢,又擡腿往上邁了幾個台階,來到一處年輕女人的墳前,繼續焚香、獻祭,擺了一些貢品,都是新鮮的水果。
墓碑上的女人并不是很漂亮,就是普普通通的長相,卻有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一看就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燒完了所有的紙錢,楚洪福往墳邊一坐,靠在女人的墓碑上,口中喃喃地說:“老婆,對不起啊,兩個兒子都沒有照顧好……”
“現在活着是真沒什麼意思了……”
“等給兒子報完了仇,我就下去陪你……咱們一家在地下團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