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方芸汐又擡起腳,踩在了宮澤的腦袋上。
麻雀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現在的他,哪有膽子再開什麼“獎勵”的玩笑?
“是我安排他這麼做的!”趙黃河立刻認認真真地說:“嫂子,我确實不知道是您,他就更加不知道了!要罰的話,請罰我吧。”
“罰你也行。”方芸汐幽幽地道:“切自己一條胳膊吧。”
“……”趙黃河沒有答話。
“怎麼,不願意了?”方芸汐冷笑着:“剛才不是還義正詞嚴地說要罰就罰你麼?舍不得自己的胳膊,那就切他的胳膊吧!”
“飕”的一聲,方芸汐拔出一柄匕首,直接對準了自己腳下的宮澤。
“嫂子!”趙黃河有些急切地叫了一聲,“不是我舍不得,是我還要留着自己的胳膊為華章商會效力!實在要切的話,和老會長說一聲吧……老會長同意的話,我就切了!”
“你拿老會長來壓我?”方芸汐當然能聽懂他的意思,皺着眉說:“老會長切就行,我切就不行是吧?你表面尊重我,其實根本不把我當回事,覺得我就是個狐假虎威的女人!”
“不是這個意思,我……”趙黃河急得額頭都冒出汗來,但也确實找不出辯駁的理由。
“總之,你不切自己的胳膊,那我就切他的胳膊!”方芸汐再次舉起匕首,對準了腳下的宮澤。
“嫂子……”趙黃河更急了。
“切他的,還是切你的,自己做個選擇!”方芸汐冷冷地道。
“我……我……”趙黃河自然哪個都不想切,但又實在不敢忤逆對方,急得口幹舌燥、頻頻擦汗。
“我隻點三個數……你不切自己的,我就切他的了!”看樣子方芸汐今天必須要一條胳膊,否則出不了心裡的一口惡氣,當即快速點了起來:“三!”
不過“二”字還沒出口,一道渾厚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你說你,逼他幹什麼……把他逼死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聽到這個聲音,趙黃河像是見到救命稻草,猛地轉過頭去,萬分驚喜地說:“老會長,您來了……”
能讓趙黃河叫“老會長”的,自然就是華章商會的董事長盧百萬了!
我們也都紛紛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走進來,就見他身材适中、相貌堂堂,一張臉上也沒什麼皺紋,皮膚也顯得細膩而有光澤,除了眼神有點晦暗、陰沉,整個人簡直找不出來缺點,渾身上下更是散發着上位者的氣場。
他并不是太高,但一現身,仿佛所有人自動矮了一截。
黃河六子也都紛紛叫着:“老會長!”
嚴州同樣起身,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他能見到盧百萬的機會可不多;方芸汐倒是坐在原地沒動,反而不屑地哼了一聲,将頭轉到一邊。
我們幾個知道那是盧百萬,但因為沒人介紹,也不好貿然問候,隻能沉默不語。
不過盧百萬也沒搭理我們,他沖趙黃河等人點了點頭,接着便迅速走到方芸汐身前,歎着氣說:“不是多大的事,幹嘛非得砍人家一條胳膊啊?”
“說得輕巧!”方芸汐氣沖沖道:“不是麻雀幫忙,我的胳膊就被他給砍了!”
“這不是沒砍掉嘛!”盧百萬顯然并不關心麻雀是誰,隻是不斷輕聲安撫:“無論趙黃河還是宮澤,都是華章商會的棟梁,罰他們打嘴巴、抽耳光都可以……還不過瘾,随便你怎麼揍,揍到明天早晨都沒問題!砍胳膊就算了吧,留着還有用呐!咱自己家的人,心胸寬廣一點嘛!嗯,乖,聽話,算了吧!”
盧百萬的語氣很是溫柔,确定是“丈夫”哄“妻子”的模樣了。
我都不忍心看麻雀,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我來金陵城五年,你沒有露過面;别人砍我胳膊,你沒有露過面;現在我要報仇,你倒是露面了?”方芸汐仍舊氣勢洶洶:“門都沒有,我就是要他一條胳膊!”
方芸汐抓着匕首,低頭就要往宮澤的身上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