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商會的人也散了,有的留在船艙裡玩手機,有的到甲闆上吹河風,還有膩在一起談戀愛的,總之各有各的事做。
我低聲說:“聞館主,我去外面透透氣。”
聞小天點了點頭:“去吧,别洩露咱們的身份。”
我輕輕地應了一聲,接着便走出船艙,來到了甲闆上。
天色早就暗下來了,巨大的圓月升起,月光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宛若銀瓶乍洩。
衆人看到了我,知道我是宋漁,但沒和我說話,仍舊各做各的。
從大理到麗江,如果是走陸路,兩三個小時就能到;但走水路,就要看船快不快了,我們這艘水利局的小破船動力不足,一路上吭哧吭哧的像拖拉機,少說也得四五個小時才能到。
我在甲闆上走來走去,假裝吹着清冽的河風,确定聞小天一直待在船艙沒有出來,便小心翼翼地靠到了麻雀的身邊。
麻雀縮在甲闆的一角,眼睛呆呆地看着水面,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雀哥……”我輕輕地叫了一聲,當然用了自己的聲音。
“嗯。”麻雀坐直身體,雙臂抱着小腿,“對不起啊小漁,又給龍門商會添麻煩了……”
“沒事,你立的功,可比麻煩多多了……”我一邊低聲說着,一邊盯着船艙入口的方向,“但你以後真的不能去找方芸汐了……”
“……嗯。”麻雀雖然應了一聲,但是明顯不太情願。
“知道你喜歡她。”我繼續說:“但現在不合适,大理是華章商會的地盤……等哪天咱們的實力夠了,殺到這裡,踏破盧百萬的老巢,把方姑娘搶回龍門商會行不?”
“……行!”麻雀終于咧嘴笑了。
以前我在麻雀面前是個弟弟,但他現在聽我的了,起碼賣我面子。
“哎,那就說定了啊。”我伸出一隻手。
“嗯。”麻雀也伸出手,和我擊掌。
接着,我又來到另外一角,迅速和向影談起了話。
“聞小天現在是個什麼狀态?”
“我也不太清楚,自從上了船就不怎麼說話。”我搖搖頭,“不過放心,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就憑聞小天連我這個不起眼的“新人”都能舍命相護,他就絕對不是!
“嗯,希望能拉近龍門商會和洪家的關系。”向影低聲說道。
“一定可以!”我呼了一口氣。
接着,我們又聊了點其他的。
向影告訴我說,西北那邊,孫翻江和易家仍舊鬥着,易家始終想保易大川一條命,不知道找了多少關系、托了多少人情,可惜希望始終不大;還說滕千山一直在想辦法對付龍門商會,可惜手實在伸不到合市等地,急得他三天兩頭往龍岩跑,就想獲得洪家的支持。
總之無論哪件事情,都無一例外地證明了,擁有自己的靠山是多麼重要,否則時時刻刻都懸在命運的鋼絲繩上。
“我在龍岩挺順利的,一定可以迎來春天!”我認真道。
“嗯。”向影輕輕應了一聲。
向影站在甲闆邊上,河風不斷吹過她的頭發,皎潔的月光傾灑在她身上,襯得一張臉又精緻又好看,整個人看上去别有一番味道。
我一時沒忍住,稍稍往她那邊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