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有人嗎?!”
扯着嗓子叫了兩聲,也沒有任何人過來,這個地方極其偏僻,巷子兩邊都是黑漆漆的,别說過路的人了,就是一條狗都沒有。
車子也很簡陋,連車牌都沒有;車裡隻有幾排座椅,充斥着濃濃的機油味;我很熟悉這種面包車,道上要去“辦事”的時候,就開類似交通工具,不會引人注目,辦完就能扔了或是燒了。
這一次,是誰要辦我?!
正努力看着車廂左右,想找一些工具自救的時候,突然有“踏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極為刺耳。
我猛地回過頭去,就見黑暗中漸漸走過來一個人。
“嶽少!”
看到是嶽澤熙,我當然興奮極了,沒想到他竟然找到這裡來了,當即很開心地把頭探到車窗外面,“這裡!我在這裡!”
嶽澤熙擡頭看了一眼,卻不理我,默默走了過來,拉開主駕駛車門,坐了上來。
“???”我滿心疑惑,不知怎麼回事。
“嗡嗡——”
車上就有鑰匙,他啟動了點火鍵,車身微微震顫起來,像是埋伏在草叢中準備一躍而出的野獸。
“把頭縮進來,準備走了。”嶽澤熙終于開口。
“哎。”我縮回頭,放心不少,笑嘻嘻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丁姑娘呢?”
“她去找向影了,我一個人來的。”嶽澤熙面無表情地回答,接着開始緩緩倒車,面包車逐漸出了小巷,重新開在了大路上。
我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嶽澤熙的表現和平時不一樣。
之前在飯局上還滿是熱情和微笑的他,一口一個宋董,甚至叫了姐夫,此時此刻卻冷着一張臉,像是凍了萬年的冰山。
我們兩人隻隔着一排座椅,卻像是差了十萬八千裡,彼此存在着巨大的疏離感。
而且我的問題,他也沒有回答完整,“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始終閉口不答。
轉頭看向窗外,兩邊的路燈越來越少,高樓大廈也逐漸成了平房,車子很明顯在朝郊外的方向駛去。
“……那些警察是你安排的?”我試探着問道。
“嗯。”嶽澤熙輕輕應了一聲,雙目始終看向前方,專心緻志地開着車。
“為什麼?”我皺起眉,“嶽少,你被誰收買了?”
“誰也沒收買我。”嶽澤熙一邊操縱方向盤,一邊面色平靜地回答道:“論錢,我看不上;論權力,他們也幫不上我爸了……”
“他們”自然是指梁無道等人,即便身為各個地區的大管家,操縱省級的政治生态還是困難了些——或許有建議權,但沒有決定權。
“那是為什麼?”我愈發不理解了。
“宋董,你真的不明白麼……”嶽澤熙咬着牙,沉沉地說:“你想,使勁想……”
我靈光一動,脫口而出一個名字:“丁妙音?”
聽到這三個字,嶽澤熙不說話了,但我明顯察覺到他的牙齒在咯咯直響,握着方向盤的手上也爆出了猶如騰龍一般的青筋。
“你喜歡她?”我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
“我怎麼敢喜歡她!”嶽澤熙突然發起火來,怒氣沖沖地說:“她在我心目中是至高無上、睥睨衆生的女神,任何對她的喜歡都是玷污、侮辱!我從來沒有幻想過擁有她,她就是天上的九天玄女,沒有任何男人配得上她!我能跟她說一句話,都覺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