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我拍了拍彭凱旋的後肩。
彭凱旋便沖着聶雲峰跪了下來,朗聲說道:“幹爹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一屋子的人當然都驚到了,小女孩也詫異地看着哥哥,畢竟彭凱旋之前還那麼剛,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說什麼都不肯折腰,怎麼轉眼間就像變了個模樣?
聶雲峰當然也很詫異,立刻擡頭看向了我:“盛先生,怎麼回事?”
我背着手,微笑着道:“沒什麼的,就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跟他說明這其中的好處和利益,以及他妹妹年紀還小,就這麼死了挺可惜的……”
“這不是和我之前的說法一樣麼?”聶雲峰愈發不解。
“對啊,所以我說您身居高位太久,已經不知道怎麼和底層的人打交道了!”我仍舊微笑着:“我換了個方法和他溝通,他就能接受了!聶老爺子,不用驚訝,要是沒有一張好嘴,之前我能做小管家麼?”
“是是是,說得對!盛先生,還得是你啊!”聶雲峰别提多開心了,簡直笑成了一朵花,臉上的褶皺都舒展了不少。
他站起身,上前将彭凱旋攙扶起來,并親自将他身上的繩索解開。
“好孩子,以後你就是我幹兒子了!這樣,你也别姓彭了,直接跟我改姓聶吧!”越看彭凱旋,聶雲峰越高興,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欣賞。
“幹爹,我一定為您效犬馬之勞!”彭凱旋志氣昂揚地道。
“恭喜聶老爺子!”“恭喜聶公子!”屋中的幾個漢子也都紛紛出聲。
“恭喜聶老爺子!恭喜聶公子!”鳥籠裡的八哥撲騰着翅膀,跟着衆人一起大喊,确實是成了精。
屋子裡一片喜氣洋洋的迹象,像是過年一樣熱鬧,唯有小女孩始終坐在地上,眨巴着一雙好奇的眼睛看向哥哥,顯然還是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多一句嘴,知道哥哥這麼做必然有哥哥的道理。
“哎……”聶雲峰笑容滿面,不斷打量着彭凱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沖着院外喊道,“榮光!榮光!”
喊了兩遍沒有應聲,聶雲峰直接牽着彭凱旋的手走出堂屋。
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葉榮光竟然吃光了一整面牆的爬山虎,正準備朝第二面牆發起進攻。
“榮光,過來!”聶雲峰又喊了一聲。
“哎,聶老爺子!”葉榮光一溜煙奔了過來,嘴上還沾着不少的綠色汁液,說話間噴出濃重的青草氣息。
“介紹一下,我幹兒子,叫聶凱旋,以後叫他聶公子吧!”聶雲峰摟着彭凱旋的肩膀,笑眯眯地介紹。
“聶公子!”葉榮光立刻彎腰,來了一個标準的九十度鞠躬。
“兒,這是我的保镖,叫葉榮光,他還有個哥哥……”聶雲峰顯然想說一下葉輝煌的情況,突然察覺到我還在旁邊,硬生生改了口,“你叫他葉叔叔就好!”
“葉叔叔!”彭凱旋笑呵呵地回應。
“嘩啦——”
就在衆人一片歡聲笑語的時候,屋中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大家立刻回頭去看,就見聶志豪的遺像竟然摔了下來,砸在地上,玻璃四濺。
“我的兒……”聶雲峰一陣驚呼,立刻奔了過去,将殘破的遺像捧了起來,又是心疼又是歎氣,眼圈都微微有些泛紅了。
衆人都圍上來,但是不敢說話,隻有其中一個漢子奇怪地道:“怎麼在這個當口,聶公子的遺像突然摔了下來……是不是不同意這個幹兒子進門啊?”
聶雲峰的一張臉立刻沉了下來,雖然沒說什麼,但很明顯心思有了變化。
“胡說什麼?”見狀,我立刻道:“聶公子的遺像從空中摔下來,這不是‘點頭’的意思麼,明顯是在表示認可!”
人嘴兩張皮,怎麼說都是理,衆人被我帶動,也紛紛說:“對對對,明顯是點頭的意思。”
如此一來,聶雲峰的臉色才微微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