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無聲無息地駛了過來,穩當當停在我們幾個身前之後,車門也“滋滋滋”打開了。
聶雲峰正要彎腰上車,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摸出來一看,立刻接了起來:“哎,嶽先生……”
聽到是嶽濤打來的,我和彭凱旋立刻不動彈了,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生怕影響到聶雲峰和對方通話。
“……好,好,我知道了。”不知道嶽濤說了什麼,聶雲峰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等到挂了電話,他也沒有上車,而是站在車門前面,一張臉陰沉似水,顯然心情非常不好。
“怎麼了幹爹?”彭凱旋輕聲問了一句。
“……還是之前那件事情,嶽先生希望我能多收幾個幹兒子,從中挑選出最适合的繼承人來。”聶雲峰用手扶着車門,眼神有些陰鹫。
“那就收呗,公平競争也行!”彭凱旋一點都不在意,反而露出燦爛的笑,似乎激起了強烈的好勝心。
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有競争才更加有動力。
“關鍵是不公平!”聶雲峰呼了口氣,沉沉地說:“嶽先生介紹了一個年輕人,說是他的遠房親戚,馬上就過來了……和咱們一起回臨滄。”
“……”彭凱旋說不出話來了。
站在旁邊的我也皺起眉頭,心想嶽濤的遠房親戚,這不就是意圖安排自己人接手聶家的家業麼?怪不得聶雲峰說不公平,這和“内定太子”有什麼區别,嶽濤的司馬昭之心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我不會讓他得逞的!”聶雲峰又呼了一口氣,似乎重新振作起來,脊背都挺直了不少,轉身拍了拍彭凱旋的肩膀,“放心,到底選誰繼承聶家,必然是我說了算的!他想插手,肯定不行!”
說話間,便聽“嗡嗡”的聲音響起,一輛挂着京牌的出租車疾馳而來,“吱嘎”一聲停在翠湖酒店門前,等到車門推開,一個年輕人走下來,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面容白淨細嫩,穿着簡單的白襯衣、牛仔褲,渾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幹爹!”年輕人左右一掃,目光牢牢鎖定聶雲峰,當場雙膝一彎便跪下來,“我叫嶽清風,嶽濤是我本家伯伯,他老人家讓我過來找您的!”
暫且不說嶽清風能力如何,單單這個“嶽”字就太值錢了,哪怕隻是本家的侄子,聶雲峰也得罪不起,連忙伸手将他攙起,“哎,快起來吧,嶽先生都跟我說過了……”
嶽清風站起身來,轉頭看向我和彭凱旋,眼神裡露出一絲迷茫。
聶雲峰立刻介紹一番,待雙方都認識後,嶽清風便笑着主動問候一聲:“原來是盛先生、聶公子,你們好啊!”
我倆便也打了一聲招呼。
“你既然也是我幹兒子了,同樣改姓聶吧!”聶雲峰跟着說道:“以後你就是聶二公子了,咱們一起在臨滄生活吧。”
“好!”嶽清風爽快地答應下來,但他看看左右,又低聲道:“幹爹,實不相瞞,我是被大伯逼過來的,其實對繼承您的家業毫無興趣……這樣,我假裝跟您回去,呆上一段時間以後,就說我不适合呆在西南,反正随便找個理由,将我退回來呗……但您放心!”
生怕聶雲峰不高興似的,嶽清風拍着自己的胸口:“你永遠是我的幹爹!”
我們幾個都沒想到嶽清風會這麼說,一個個都有些愣住了。
“怎麼了幹爹?”嶽清風當即有些慌張,“是不是我太佛系,惹您不高興啦?”
“沒有!”聶雲峰很快笑了起來,臉上璀璨如花,皺紋都舒展了不少,畢竟之前還在發愁怎麼應付這個強塞過來的關系戶,轉眼間對方就自己投降、躺平了,不知省了他多少力氣,當即溫聲說道:“人各有志,不可強求!沒事,我很開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心裡能記住我這個幹爹就好了。”
“幹爹,我肯定永遠記得您,以後三節兩壽必來拜訪!”嶽清風立刻拍着胸脯保證。
剛才還愁雲慘霧的氣氛瞬間得到釋放,大家嘻嘻哈哈地上了車,随即便朝機場的方向去了。
嶽清風性格挺開朗的,路上沒少和我以及彭凱旋攀談,年輕人在一起确實有更多的話題可以聊。
得知我比他大不了幾歲,先是從小管家一步步做起,如今又做了劉建輝親口指派的分身,當即驚呼出聲:“盛先生,您太厲害了,簡直就是我的偶像,什麼時候能像您一樣優秀啊。”
得知彭凱旋和他同歲,又詳細追問了出生年月,才笑嘻嘻地說道:“那你比我大一些啊,以後就叫你哥哥啦!”
誰都喜歡嘴甜的人,嶽清風顯然符合這個特質,大家很快就混成了不錯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