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輝長呼了一口氣,指着羅陽講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當然,沒說羅雪雁去金陵是幹嘛的,隻說和季辰意外發生了沖突,後來又被龍門商會的人所救。
“第七局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對付龍門商會,我看羅雪雁和龍門商會關系處得不錯,就讓羅陽想辦法把宋漁引出來……盛副秘書,我沒有做錯吧?”劉建輝看向我,說到“副”這個字的時候,語氣格外的重。
“沒做錯。”我也不當回事,隻是搖搖頭。
劉建輝輕輕地歎着氣:“但是羅先生死活都不願意,言語間還向着宋漁,向着龍門商會……一氣之下,我就讓鐵塊揍了他,你說我做得有毛病嗎?”
“沒毛病。”我再次搖頭。
“這就對了嘛。”劉建輝面帶微笑:“沒啥事的話,我就繼續了,盛副秘書先出去吧!”
“不着急。”我又轉頭看向羅陽,假裝好奇地問:“羅先生,你女兒怎麼好端端跑金陵去了,還和龍門商會的宋漁成了朋友?”
劉建輝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額頭都微微浸出了幾顆汗,我假裝沒看到,仍舊盯着羅陽。
不過羅陽沉默一陣,終究還是沒敢出賣劉建輝:“聽雪雁講,她是去找朋友玩的,無意中結識宋漁,一起吃了頓飯,除此之外并沒有别的交情,也算不上多好的朋友吧。”
劉建輝很明顯松了口氣,嘴角又揚起了一絲冷笑。
我則有些失望,心想羅陽啊羅陽,想幫你都沒理由了,但仍不死心地問道:“沒有别的交情,宋漁就這麼幫你女兒,還把季辰打成那樣?羅先生,你要說實話啊,不然我沒辦法幫你!”
我暗示的已經很明顯了,但羅陽還是咬着牙道:“确實沒有别的交情,就隻是吃了一頓飯!宋漁肯幫我女兒,那是人家仗義、俠氣,這也是我不願意引出他的原因!我女兒差點死在金陵,就是人家給救了的,我再恩将仇報,還是人嗎?劉秘書、盛秘書,我确實做不到,要殺要剮随你們的便吧。”
這位老爺子也很有意思,被人打的頭破血流也不松口,回想起羅雪雁在金陵時的表現……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行吧,雖然他不肯出賣劉建輝,但沖他這句話,我也必須幫忙!
“我覺得羅先生說得有理。”我轉過頭,看向劉建輝,“站在他的角度,宋漁确實算他女兒的救命恩人,不願意出賣宋漁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什麼情有可原!”劉建輝發起火來,眉毛一跳一跳:“對付龍門商會是當前第一要務,第七局管轄内的任何人都必須無條件配合!有這種大好機會,為什麼不利用起來?”
“對付龍門商會可以,但不能喪失了做人的基本道德。”我一字一句地說:“劉秘書,第七局是代表正義和光明的,太下作的計策還是不要用了。”
“你說誰下作?!”劉建輝怒不可遏。
“強迫羅先生對付他女兒的救命恩人就是下作。”我仍一字一句,“打到天邊,這個理都說不過去。”
“盛秘書,這不對吧?”一直沉默着的季偉峰突然開口,“龍門商會可是想把咱們所有人都幹掉的,這種時候還跟他們講什麼正義和光明,肯定什麼手段有效,就用什麼手段啊!”
我沒說話,走到季偉峰的身前,“啪”的一記耳光狠狠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扇得現場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劉建輝都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了。
季偉峰捂着自己的臉,瞪着眼睛說道:“你……你幹什麼……”
“扇你啊,看不出來嗎?”我冷笑着,“輪到你說話了嗎?讓你說話了嗎?”
季偉峰在京城的地位,可是比喬毅、嶽濤一幹人還高的,毫不誇張地說,直達天聽,劉建輝在他面前都有一些客氣,恐怕這輩子都沒挨過巴掌,确實有些發懵,本能地說了句:“因為這個就打人麼?”
“哦,不止。”我雙手插兜,慢悠悠道:“我查過了,你那兒子實在不是東西,在京城作惡多端、為非作歹,早就想收拾他了……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你兒子能成現在這樣,跟你這個父親也脫離不了關系,平時也沒少包庇、縱容、嬌慣、溺愛他對吧?作為第七局的副秘書長,教訓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你……你……”季偉峰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盛力,做個副秘書長,你不要太狂了,京城比你有能耐的人多得是!”
“确實,能把我踩在腳底下的人不在少數……”我微笑着:“但其中肯定不包括你。”
無論家世還是背景,我都比不上季偉峰,但隻要我還擔任第七局的副秘書長,他在我的面前就隻能伏低做小、低三下四!
“……”季偉峰沒有再說話,一雙眼睛裡燃燒着熊熊的火焰,估摸着腦子裡已經把我抽筋扒皮、掏心挖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