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
“死潘子!待會兒過來找我!”
鐘昇跟着潘紹景穿過庭院的時候好幾個人投來了熱切的問候。
進到别墅裡鐘昇的眼睛就開始四處踅摸,沒看到易思恒。
鐘昇搜索了一下記憶,想起他好像來得晚,幹脆放棄了,跟潘紹景吃吃喝喝去了。
易思恒也是跟朋友一起來的,他到的時候一堆人在做遊戲,氣氛正嗨。
鐘昇沒參與遊戲,他就坐在角落裡的一張桌子邊一個人喝酒。潘紹景不知道玩什麼去了,見易思恒跟朋友來了立馬蹿了回來。
“诶,”他怼怼鐘昇的胳膊,朝易思恒的方向擡了擡下吧,“你們公司的少東家,你認識吧?”
鐘昇點點頭,心說“何止認識,工位挨着,天天一塊工作”。
“聽說他從來不在圈子裡玩兒,特别神秘,今天能來這種局真是難得。诶诶,”見鐘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邊,潘紹景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你不是有想法吧?他跟你撞号啊!”
“你怎麼知道?”
“你看看他那氣場,不明顯嗎?”
鐘昇在心裡回了一句“你知道個屁”,然後放下酒杯走了過去。
潘紹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這人還真是喜歡挑戰高難度。
易思恒身上确實有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加上個子太高,說他是上邊的一點不違和。此刻他正坐在吧凳上邊抽煙邊皺着眉跟朋友說話,那個樣子的他氣場更強大了。
鐘昇還沒走到跟前易思恒就看見他了,他小聲跟朋友說了句什麼朋友就離開了。然後易思恒碾滅煙看向鐘昇,給了他一個微笑。
15年的易思恒才24歲,鵝蛋形的臉上嬰兒肥還沒完全褪去,笑的時候很柔軟,氣場瞬間散光了。
鐘昇看着他的笑容,忽然想起昨晚他喝多之後的疲态,被自己拒絕後的憤怒,還有趴在床沿時一後背的落寞,心裡又内疚了。
鐘昇記得當時他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跟朋友一起來的麼?”,可走到他跟前站住,開口卻變成了“昨晚……對不起”。
易思恒愣了一下,轉而又笑了。“你是指昨晚沒跟我一塊兒加班兒麼?沒事兒,你有事兒就忙你的,工作不是那麼緊急。”
鐘昇也笑了,笑自己的失态。
明知是夢,明知面前的那個人不可能知道多年之後兩個人要經曆什麼,道歉有什麼用?
“怎麼沒跟大家一起玩兒?”
易思恒好心地找話題,鐘昇卻不想接,他單刀直入地問:“想不想出去走走?”
易思恒點點頭,從吧凳上下來跟鐘昇并肩出了别墅。
天已經黑透了,院子裡沒什麼人,隻有幾盞路燈稀稀落落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