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莊雍必須極小心的處理這件事,他縱然萬般不想,可心裡也會忍不住生出一個念頭來,為了水師,為了陛下,若是......若是真的隻能讓沈冷受些委屈,那就受吧。
杜威名那邊被監考官纏住好一會兒,最終不得不被拉着稱重才得以脫身,然後算作沈冷的成績,毫無疑問在石鎖這一項上沈冷的成績無人可及了。
杜威名找到沈冷的時候,那個家夥正在準備參加五米軟梯速爬的考核,這是水師每一個士兵都必須訓練的項目,長度當然要比真正懸挂在戰船上的軟梯多了一些,懸挂在一堵特意修建出來的高牆上。
杜威名看到沈冷就沖了上去,沈冷看到杜威名直接就跑,兩個人一個追一個跑,結果沈冷又拿了個五米軟梯第一名,杜威名第二......
監考官看着時間激動的差點落淚:“破紀錄了啊,破紀錄了啊!”
石鎖那邊的監考官微微一笑:“你那算個屁......”
就在這你追我趕的過程之中,沈冷順便就把體能考核所有的項目都過了一遍,到了中午的時候沈冷還是被杜威名堵住,伸手跟他要那金錠。
沈冷一臉的鄙夷:“賭不起?”
杜威名臉紅脖子粗:“那是......那是我賣命換來的!”
或許是真的急了,這句話脫口而出後杜威名就後悔了,心裡說了一聲不好,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之中有些顫抖。
沒有想到的是,沈冷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用命換來的,我就再給你一條命好了。”
杜威名愣在那沒懂沈冷什麼意思,而那家夥已經沖進了食堂去打飯了。
與此同時,在軍營外面,茶爺一臉嫌棄的看着沈先生:“蠢不蠢?”
沈先生搖頭歎息,看着自己那一車菜:“他就說五天,誰想到考核還要三天?所以我就覺得這些領兵的人說話不靠譜,什麼六十萬人号稱一百萬大軍的事就是他們幹的,隻是莊雍把八天号稱五天确實扯淡了。”
兩個人已經在軍營外面停了半天,沈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去找莊雍,畢竟這麼蠢的事會被嘲笑,他要臉。
于是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就在軍營外面不遠處擺攤賣菜,隻比進價加了不到一成,買的人倒是不少,莊雍中午換了便裝出軍營本打算找沈先生商量一下關于沈冷和沐筱風的事,看到那兩個人在那生澀的吆喝着賣菜心裡就沒來由的疼了一下,轉身吩咐人把菜都買下來,直接回了軍營裡,為自己之前生出來隻能委屈了沈冷的想法而自責不已。
人生而分出貴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這貴賤面前低頭。
下午的時候沈冷所在的營就轉去了基本功考核場地,或是因為覺得确實丢人了些,所以杜威名倒也沒有立刻纏着他,又或者,杜威名想着的是,那金子給了你就給了你吧,就當是我買了你的命。
在進入第二個考場之前沈冷得到了自己在體能考核全項破紀錄的消息,似乎也沒什麼值得開心的,在沈冷看來之前的那些記錄實在是低的有些不像話。
楊七寶比沈冷還要開心,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跑來找沈冷,激動的樣子像個小孩子,沈冷想着要不要晚上自己請他吃個飯?在食堂......
基本功考核要比體能考核更重要,用沈冷的話來說就是體能考核隻能證明你是不是一個合格的男人,而比如弓箭,刀術之類的考核,證明的是你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士兵。
第一項是弓箭,合格成績是四十米十箭中六,對于每天都保持大量訓練的戰兵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但對于新兵來說就有些難度了,畢竟在進入新兵營之前他們根本接觸不到弓箭這種東西,在大甯,弓箭屬于嚴格管控的武器。
按照序号沈冷進入場地,擺在面前的有三種彎弓選擇,一石半,兩石,兩石半......三石以上的硬弓不是随随便便誰都能拉滿的。
杜威名再次找到沈冷:“還賭不賭?”
沈冷問:“你錢還夠嗎?”
杜威名哼了一聲:“就不能不賭錢?”
沈冷:“那是對賭博的不尊重。”
杜威名無言以對,也沒有辦法,他确實沒有多少錢了,新兵營的軍饷并不多,雖然在軍營裡花不到什麼錢,可是誰在休假的那幾天不約上三兩個好友出去喝個小酒?
杜威名也算是了解沈冷這個人了,對于虛幻的東西他完全不感興趣,所以未來一年軍饷這樣的賭注他根本不會理,想了想又實在沒有什麼可賭的,咬着牙說了一句賭一條胳膊如何?
沈冷眯着眼睛看了看杜威名:“做決定之前,先别想對不對得起自己,想想對不對得起爹娘。”
杜威名臉色一變,想到自己答應了沐筱風的事,如果一旦沒有成功的話,自己什麼下場,爹娘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