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1頁)

茶爺從窗口翻進來,站在他旁邊看了看那幾個字,微微皺眉:“不吉利。”

沈冷哦了一聲,把那後面幾個字擦掉。

要殺孟長安,必死于孟長安之前。

茶爺看的出來沈冷心情複雜,其實她又怎麼會不一樣呢,那些刀客自殺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發生的自然而然,這便是群體和個體的不同,若這裡隻有一個流浪刀的刀客未必就會自殺,當有一個人那樣做了,其他人跟着做就變得輕易起來,當有一個人站起來跑了,其他人跟着跑也變得輕易起來。

“走吧。”

沈冷伸出手,茶爺把手放在他手心,沈冷發現茶爺的手很冰。

今天,茶爺破了殺戒。

登第樓。

到了這個時辰登第樓裡的其他客人都已經走了,大廳裡空蕩蕩的,幾個夥計站在一邊打着哈欠,卻不敢離開,因為老闆就在二樓喝茶,每天老闆都會在二樓坐半個時辰,然後準時回家去,所有人都知道老闆對夫人很尊敬,也有人說那是怕老婆。

今天例外,老闆在等人。

孟長安換了一身衣服回來看起來臉色已經好了些,走路的姿勢顯然有些不對勁,畢竟那一刀很兇狠,書院裡的郎中給他上了藥縫合了傷口也包紮的很好,可疼是止不住的。

他抱歉的笑了笑,然後開始點菜。

有人穿過大廳蹬蹬蹬的跑上了二樓,孟長安回頭看了一眼,确定跑上去的這個人功夫很不錯,哪怕故意壓重了腳步也瞞不過孟長安的眼睛。

二樓,穿了一身月牙白長衫的中年男人擡起頭看了看剛剛進來的年輕人,微微搖頭:“何時才能沉穩些?”

上來的人二十幾歲,是個很精神的小夥子。

“爺,成了。”

他說了三個字,笑的嘴都合不攏。

“不值得你這麼開心。”

中年男人放下茶杯:“不是我們動不了流浪刀的人,而是我們不能随便動,流浪刀沒有底線沒有規矩,我們有,若東主問起來我不好解釋,畢竟我們身上壓着兩個口字。”

有一個字,有兩個口。

年輕人嗯了一聲:“幸好有人開了頭。”

中年男人道:“先回去吧,今天夜裡注定不會安穩,我在這多坐一會兒那幾個小家夥就多安穩一會兒,畢竟也算是幫了咱們的忙。”

年輕人歎道:“他們三個運氣真好。”

中年男人搖頭不語。

沈冷和茶爺離開了碼頭往登第樓趕回來,碼頭上的殺戮卻沒有因為他們的離開而停下來......一個刀客貼着牆根走,想着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然後眼前恍惚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後各有一個穿白衣的人出現,前面一刀後面一刀。

棧橋邊,三個刀客跳進一條小船準備離開,解繩索的時候聽到一陣腳步聲,擡頭看,棧橋上出現了一排穿白衣的人,像是孝服一樣,陰森森帶着殺氣,他們吓得面無血色,然後就是一片弩箭激射過來,三個人倒在小船上。

一個刀客在本地娶了妻子家就在碼頭不遠處,跑到門口的時候盤算着怎麼和妻子解釋要盡快離開長安,手剛放在家門上還沒有發力去推門卻自己開了.....刀客愣神的時候,一把刀從門裡面刺出來,刺穿了他的心口。

沈冷到登第樓門外的時候,登第樓裡那個年輕人已經回到了碼頭庫房這邊,白衣人默然的将所有刀客的屍體都帶了回來扔在庫房地上,年輕人覺得這樣亂七八糟的看着好别扭,心裡難受,于是一具一具的把屍體擺的整整齊齊,這下看着就舒服多了。

“要殺孟長安,必死于孟長安之前?”

年輕人讀了讀沈冷留下的字,發現有一塊塗掉了,想着難不成這幾個字還寫了錯别字?

不過他很喜歡留字的年輕人這做事風格,年輕人,想法大概也都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