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雍淡淡的說道:“有些話我也不想在說的隐晦了,你想殺沈冷,機會找的也不錯,借助外出剿匪的時候讓沈冷戰死,這事看起來沒有疑點,可你做的有些粗糙,我覺得如果換做是我來做的話,或許會比你做的漂亮一些。”
沐筱風臉色一變:“将軍什麼意思?”
莊雍語速很慢的說道:“你可以利用正常的曆練除掉沈冷,我也可以利用正常的曆練來除掉你,話說的這麼明白了你還要再問一遍真顯得蠢了,大學士晚年得子,可能人老了所以生的兒子一點兒優秀的東西都沒繼承了去,念你蠢,我不妨說的再明白一些......水師副提督這個職位是陛下賞給大學士的,不是賞給你的,你自己看不懂?”
“如果你看懂了,老老實實做人,有沒有功勞無所謂,有你父親在,早晚你都會有個好前程,一出生就拿了一副好牌,你偏偏要自己把牌打爛了?”
沐筱風冷哼:“莊将軍這是在威脅我?不知道陛下聽了這些話會怎麼想。”
莊雍看起來很随意的說道:“你放心就是了,陛下聽不到這些話,陛下隻會聽到我想說的話,因為這水師裡隻要我還是提督,你的話就到不了陛下那,就算是到了,陛下也會裝作聽不到,我之前跟你提過兩次我是陛下家臣,看來你不懂這四個字的分量。”
“再說的淺白一些,你不是喜歡帶着你那一标營的人馬出去嗎?明天我就随便給你指派個任務出去,或許戰船突然沉了,或許突然遇到了大股的水匪,總之你會很遺憾的戰死,我的奏折會以千裡加急的方式送到長安城,陛下必勃然大怒,然後狠狠的把我訓斥一頓,最起碼要降我幾級,讓我滾回長安城繼續做個家臣,再然後好好安撫你的父親。”
“等到過陣子水師忽然準備南下了,這時候就會有人在朝廷裡順理成章的提出來,說除了莊雍之外怕是沒人可以帶水師南下吧,陛下順勢做個人情就讓我重新回來了,這......就是最後的結果。”
莊雍把一邊挂着的佩刀摘下來扔在沐筱風腳邊:“還有個辦法,你殺了我。”
沐筱風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嘴唇氣的發紫,肩膀劇烈的顫抖着,可是他知道莊雍說的沒錯。
“還剩最後一層臉皮。”
莊雍指了指那把刀子:“你的臉皮上貼着大學士三個字,僅此而已,别自己撕了,對你不好。”
沐筱風氣的一跺腳轉身往外走:“如将軍所願,我會做個本本分分的人,一個空頭副提督!”
莊雍微笑點頭:“回頭我奏請陛下,把你的俸祿提一提。”
沐筱風氣的腳步一亂幾乎栽倒,回頭狠狠瞪了莊雍一眼,撩開軍帳的簾子沖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沈冷站在外邊,他停下來兇狠的和沈冷對視,沈冷站在那不動如山。
沐筱風冷冷的說道:“你别得意。”
沈冷聳了聳肩膀:“你可以回去撿将軍的刀,我的刀可不給你。”
沐筱風罵了一句,大步離開。
那親兵朝着沈冷挑了挑大拇指,沈冷一臉不用不客氣的表情進了軍帳。
進了門之後沈冷彎腰把那把佩刀撿起來,走到架子那邊重新挂好:“将軍這樣直接把話說明白,多不好。”
莊雍笑了笑:“哪裡不好?”
沈冷:“對我不好啊,将軍這話說給沐筱風也說給我,我以後還不得為你赴湯蹈火,想想就覺得十分的不好......”
莊雍:“人情太大,你怕還不了?”
沈冷心說你真要是都為了我那确實是人情太大了,可這話當然不能說,于是他賤嗖嗖的笑了笑:“我這個人輕如鴻毛所以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搞定了,不用将軍這麼大的賞賜,比如二十兩銀子之類的,我會歡喜的很。”
莊雍:“其實你不應該說出來,看破不說破對你更好。”
沈冷:“裝傻啊,裝傻比裝聰明難多了。”
莊雍笑起來:“這話說的很妙,裝傻确實很難,裝聰明就不難,比如剛剛出去那個就想裝聰明,卻裝的千瘡百孔。”
沈冷真怕他說出來千瘡百孔萬人捅這整齊的七個字,那就顯得莊将軍太不莊重了......
莊雍倒了一杯熱茶:“坐下說話吧。”
沈冷搖頭:“還是站着吧。”
莊雍也沒理會,品了一口茶後問:“胳膊上的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