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劍憐歎息:“我有一張三石半的鐵胎弓,弓開滿月照着你臉射一箭也未必能把你臉皮射穿。”
沈先生:“我可不賠你的箭。”
楚劍憐笑了笑,雙手捧着那劍匣轉而看向茶爺:“我半生至此一共有三柄劍,一為破甲,一為承天,另外一把名字說不得......這劍匣裡就是我年輕時候所用的破甲,你雖然是個女子,但年少氣盛,銳意比尋常男子還要鋒利,破甲予你不辱沒了它......但,你需回答我一個問題,若我不滿意,這劍我不能給你。”
茶爺俯身一拜:“請楚先生問吧。”
楚劍憐緩了一口氣後認真問道:“你為誰學劍?”
茶爺沒有思考直接回答:“為他。”
楚劍憐微微皺眉:“想仔細些。”
于是茶爺好歹想了想,回答:“為他。”
楚劍憐面露失望之色,沈先生的手心裡也已都是汗水,他知道楚劍憐已經失望,一個劍客哪有為别人練劍的,劍客心中隻有劍和自己,茶爺連續兩次的回答楚劍憐都不滿意,這把破甲怕是拿不回去了。
楚劍憐似乎沒有放棄,看着茶爺的眼睛說道:“你應該明白,這天下習武之人第一目标皆是強己身,然後是安天下,你為别人學劍,是對劍道的也是對你自己的不尊重,若你能改變态度為自己學劍,這破甲我便送你了......你,為誰學劍?”
茶爺回答:“為冷子。”
然後茶爺轉身看向沈先生:“咱們走嗎?”
沈先生笑着點頭:“走。”
嗖的一聲那劍匣飛了過來,沈先生一把接住看向已經往屋子裡走的楚劍憐:“這是為何?”
楚劍憐一邊走一邊回答:“學劍隻要執念就夠了,不管是為自己還是為别人,我連問她三次她都不改初衷,這很好,非常好,沈小松......我對你服氣的唯有這執念兩字,你教的很好。”
沈先生看着手裡的劍匣,沉默片刻,朝着屋子那邊俯身一拜:“多謝!”
楚劍憐:“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又少了兩罐好茶。”
沈先生笑起來,眼睛微紅。
茶爺卻轉身跪下鄭重一拜,起身後把劍匣接過來綁在自己後背上:“楚先生放心,我不會辱沒了這把劍。”
屋子裡傳來楚劍憐的聲音:“回頭有空了帶那個家夥過來讓我看一眼,我教了你半個月,不管你自己認不認我已經是你的師父,若他配不上你,我就親手把他殺了,不能亂你學劍之心。”
茶爺拍了拍背後劍匣:“我的破甲不答應。”
楚劍憐微微一怔,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格外暢然。
院子外面,半路上買的那頭毛驢還在吃草,沈先生把木車套好揮鞭驅車下山,茶爺盤膝坐在車上抱着劍匣,嘴角帶笑。
“冷子會不會比咱們先到安陽郡?”
“不會,南下搶求立人的船要看天時地利人和,哪有那麼快的,不過我盡量把車趕快些就是了。”
“冷子會不會受傷?”
“不會,前幾年該受的傷基本上都受了,哪有那麼容易再受傷的。”
“我聽說南邊的女孩子個個婉約秀美,冷子會不會喜歡?”
“冷子若是那樣的冷子,還是冷子嗎?”
茶爺笑起來,笑容明媚。
“對了先生,之前楚先生說他有三把劍,年少時用破甲,後來用承天,還有一把劍卻不肯告訴我名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