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0頁)

茶爺看的出來沈先生見過珍貴妃後并沒有輕松下來,眼睛裡隻是多了些許失望和不屑,其實很多事沈先生連她都沒有告訴,那些事就是關鍵所在,他卻一定告訴了院長大人,不然的話今天也進不了福秀宮。

“咱們去平越道。”

沈先生一邊走一邊說道:“忽然發現,求來求去不如靠自己,冷子咱們三個以後就靠自己了,我本以為珍貴妃的反應會更強烈一些,卻沒想到如此冷淡,她從骨子裡是怕了皇後的,是我賭錯了人。”

茶爺低着頭走路,忽然笑起來,陽光燦爛。

“我們三個多好,靠别人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啊,還要還人情,先生說過三角支架最是穩定,不正如我們三個互相支撐扶持嗎?再說,冷子算是先生帶大的難不成真忍心送出去。”

沈先生也笑:“不送了不送了,一把屎一把尿喂養也不容易,就當養了個童養媳。”

茶爺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忍不住問:“先生是說我比較像你親生的?”

沈先生撇嘴:“你倆沒一個像我親生的。”

茶爺哦了一聲:“所以先生才會驕傲自豪吧,若靠你自己,怎麼也難生出來這麼漂亮的女兒,還能撿那麼優秀的童養姑爺。”

沈先生:“羞不羞?”

“自己家裡的事,有什麼羞不羞的。”

沈先生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出來,想着若以後茶兒和冷子有了小孩兒該管自己叫什麼?是叫姥爺顯得親近些還是叫爺爺顯得親近些,又或者叫師爺?

一個黑影在巷子口藏着,沈先生忽然回頭朝那邊看了一眼,那巷子口已經空空蕩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沈先生微微皺眉,然後喊了茶爺加快腳步。

那黑影是個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很平凡普通,這樣的人就算換上錦衣騎着高頭大馬招搖過市,一炷香之後看到過他的人也就忘了相貌,隻記得高頭大馬。

他走在陽光下也仿若是個透明人,誰也不會特别在意這樣一個人,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他,如他這樣可以将自己隐于平凡的這世上也不多見,畢竟大部分是真平凡而他不是,他本就自負,總覺得這世上那些所謂名聲顯赫的殺手都是白癡,哪有殺手讓自己聲名大噪的,殺手就應該是個影子,是個隐形人,不為人知才是殺手之道。

在大街上盯了一會兒沈先生和茶爺,這個人确定沈先生是個高手,是自己也不一定輕松搞定的高手,但他不認為自己搞不定,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他沒辦法保證可以幹掉......那就是當今陛下。

就連今日找來的這地位顯赫的東主,他覺得自己若是拿了足夠高的價錢也可以殺一殺。

找他來的,是皇後。

他覺得皇後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女人,這屋子裡供着佛像供着香爐,檀香的味道裡都透着幾分慈悲,皇後面相也不錯,他想着若世間百姓不知道觀音長什麼樣子,倒是可以都來看看皇後這張臉,隻是莫睜眼,眼神裡總是有幾分心性體現。

這個女人厲害的哪怕在說殺人事,也有幾分救苦救難我佛慈悲的模樣,所以他确定這個世界上以自我為最的莫過于她,皇後一定是覺得自己怎麼做都是對的,一定覺得自己怎麼做都是好的,所以他又确定她是被慣壞了的一個女人,哪怕已經幾十歲了依然如此。

倒也未必是别人慣的,應是她自己慣出來的。

皇後很厭惡他的眼神,那眼神裡沒有敬意反而還有幾分玩味,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男人這樣看自己,就如那年那夜之後的皇帝,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似乎想看到她内心深處究竟藏着什麼。

“信不信我讓人剜了你的眼睛?”

皇後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在說的是......我佛慈悲保你失明。

“皇後娘娘說笑了,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想剜了我眼睛的人實在多的數不過來,如今我的眼睛還好好的在我臉上,幫我看清楚願意找我的人拿出來多厚的銀票。”

皇後皺眉:“姚桃枝,這個世界上你除了錢之外就沒有什麼别的東西想要?你隻為錢做事?”

“不然呢,愛與正義?”

姚桃枝笑起來,在皇後面前也不收斂他的放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價值,人活着一定要有價值,沒有什麼是用金錢衡量不出來分量的,他喜歡把任何事情任何人都用金錢來确定重要性,雖然他沒有朋友也不喜歡那所謂的友情羁絆,但他卻有一套自己的理論,比如說以金錢來衡量友情的分量,具體大概就是說你的朋友如果跟你借錢,你願意借給他多少,這就分出來你不願意借錢的那一部分,叫做泛泛之交,你願意借十兩,願意借一百兩,各有分量,願意借給他自己全部身家的就算是生死之交了。

“也罷,你這樣的人簡簡單單,反而比其他人更容易交代事。”

皇後打開自己的首飾盒,從裡面取出來一顆有雞蛋那麼大的東珠:“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