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百思不得其解,大将軍為何了解的如此真切?
可他不敢問,隻好讪讪的笑了笑然後離開書房,出了門之後看到有個人被親兵引領着過來,這人身上穿着一件很寬大的黑袍,帽子遮擋住半張臉隻露出鼻子以下,即便如此,那下巴那嘴看起來都顯得很完美,張煥猜着那一定是個女子,想到大将軍雖然已算是年老可那旺盛充沛的精力,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
南疆大将軍石元雄最好女色,這是整個大甯官場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
穿黑袍的人很高,這就更符合大将軍的品味,大将軍不過一米六左右卻最喜歡身高腿長的女子。
張煥卻不敢多看多停留快步離開,到了外面的時候等在那的張柏鶴連忙問道:“二叔,怎麼樣了?”
張煥搖頭:“你的事大将軍可能知道,這幾日就先跟着我熟悉一下狼猿大營,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胡亂走動也不要出去,平日裡若懶得走動就在我那小院裡讀書,哪怕是睡覺都可以,就是不能再胡作非為,我把大将軍的心思探聽出來之前,你必須老實着。”
“二叔放心,我怎麼敢不老實,在白尚年軍中已經被砸了當頭一棒,哪裡還敢放肆。”
張煥點了點頭:“随我回去吧,你這性子沒有一處像你爹的......”
張柏鶴苦笑,心說難道我不想如我爹那樣安逸大半輩子?可就因為我那老爹太安逸了,他兒子的起點才會比别人低那麼多,不然的話我又何必在長安城雁塔書院的時候巴結一個陳子善,出了事連學業都不敢要了跑到江南道投靠白尚年......
巴結陳子善,陳子善死了。
巴結白尚年,白尚年死了。
大将軍石元雄書房中,石元雄看了一眼進來的年輕人眼睛微微眯起來,因為那露出來的下半截臉确實太漂亮了些,他這一輩子到現在為止見過的睡過的女人多到自己記不住,可他這一刻卻覺得自己見過的年輕女子中沒有一個的下巴和嘴有這般好看。
年輕人把帽子往後翻出去露出整張臉,石元雄的眼神亮了。
這應該是個男人,但是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晚輩白小洛拜見世伯。”
“白小洛......原來是你。”
石元雄恍惚了一下,想起來這孩子小時候自己還抱過的,一恍惚快二十年過去......前十幾年也是他最為小心翼翼絲毫不敢放肆的十幾年,一直到他滅了南越之後才逐漸放松下來,想着原來陛下還是信任我的,不然的話怎麼會把征南的帥印交給我?
已經太久了,久到朝臣們快要忘了石元雄和後族的關系當初有多好。
追根溯源的話,石元雄還要向當今皇後叫一聲表妹,雖然這關系隻是遠表親,可當年走的很近。
一直到當今陛下登極的時候石元雄還覺得這是自己的大運氣,因為他在更早的時候就與後族關系匪淺,陛下自然對他更加的另眼看待才對,然而沒想到的是陛下登極之後的這些年幾乎不停的連年打壓後族,石元雄變得敏銳起來,幾年後才隐隐約約的知道了當年留王府裡發生了一些事。
陛下登極最初那些年石元雄還很跳,與後族來往更密切,後來察覺事情不對勁後才立刻就減少了和後族來往,最後一次去後族走動的時候恰好是這孩子滿月,如今已是少年。
石元雄很怕,一直都很怕,他最近這幾年表現的越發飛揚跋扈就是因為他越來越怕。
他斷了和後族這些年的來往,可後族哪裡肯放過他?每年後族都會派人來幾次偷偷見他,都會把後族準備要做事,後族又安排了多少年輕人出去曆練,原原本本一絲不差的都告訴他。
這是在賭,那位皇後娘娘在賭。
一開始告訴他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慢慢的事情就越來越嚴重越來越誅心,皇後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把石元雄綁在自己身邊,若一開始石元雄就向皇帝說清的話那還好,畢竟當初皇後透露給他的事情也算不得殺頭之罪,可是事情越來越多知道的越來越嚴重越可怕,多到石元雄現在已經不敢去說......
十幾年前你不說,現在你再說?
所以,某些時候石元雄很佩服皇後,她算不得有大智慧的人,可是在小手段上的運用已經登峰造極。
對後族所有的準備所有的安排最了解的外人莫過于石元雄,所以當白小洛說自己是白小洛的時候,石元雄的腦子裡就不由自主的出現當初自己在後族那大宅子裡談笑風生的往事。
“小時候你就生的漂亮,現在依稀還能看到一點點當初的痕迹。”
石元雄喝了口茶:“你怎麼突然來了?”
白小洛道:“每年家裡都會派人來拜會大将軍,今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