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自信的人,才覺得自己有把握一劍殺了韓喚枝?
四個手下撲過去之後嶽無敵的壓力驟然一輕,半柱香之後大部分黑衣人被殺,有四五人被生擒,四周響起整齊的腳步聲和雨水打在皮甲上的聲音,一隊一隊的精甲戰兵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騎着馬的葉景天看了韓喚枝一眼,韓喚枝微微搖頭。
已經在幾百米外的姚桃枝落在一戶人家院子裡,落地無聲,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剛才韓喚枝那一刀,那蓄勢已久的一刀,即便現在已經逃出來依然心有餘悸。
擡起手在額頭上抹了抹,摸到了傷口,手指沾染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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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誰下地獄
姚桃枝來之前曾經想到了很有趣的一件事,他的名字和韓喚枝的名字裡都有一個枝字,也就是說就看誰更粗更硬對砍起來才不容易斷,他覺得韓喚枝的名字不好,自己的才好,桃枝啊.......又美又春情。
然而在見識了韓喚枝的一刀之後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當年殺手排行榜上前二十有十六個折在韓喚枝手裡,自己以為的萬無一失其實還是在輕敵的基礎上,所以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萬無一失,若他真的在意起來就會察覺到韓喚枝那腳步似乎移動了一下隻是在誘敵。
他沒敢在這個尋常人家的小院子裡多停留,稍稍緩了口氣就加速離開,一邊疾掠一邊還想着自己也确實夠厲害,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擋得住那一刀?
想想看也就釋然,怕是那十六個頂尖殺手就是都死在這樣一刀之下吧。
那一刀勢不可擋,面前是一座橋橫陳,那就斷橋而行,面前若是一座山阻擋,那就劈山開路。
姚桃枝到了自己藏身的地方才慢下來,這是一座寺廟。
南越國和大甯不一樣,大甯皇帝尊崇道教而南越信奉禅宗,幾乎每一座城裡都不止有一座廟宇,禅宗的人在南越不必繳納賦稅還有寺廟的田地,過着優哉遊哉的日子。
大甯滅南越之後廢除了這些特權,禅宗的人在平越道的日子便過的清苦起來,幸好當地百姓依然信奉,所以靠着香火勉強能夠維持,隻是地位大不如前。
姚桃枝進了寺廟之後與掃地的幾個僧人颔首示意,然後直接進了大殿,從懷裡取出來一張銀票投進功德箱裡,守着功德箱的那小知客僧隻是随便一瞟就看清了那銀票上的數額頓時眼睛亮了起來,這位奇怪的客人已經在這住了四天,每天都會敬奉香火,跪拜祈願的時候也是無比虔誠,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這樣的信徒了。
沒多久姚桃枝就到了寺廟主持的房間裡,主持取了傷藥看了看他腦袋上那一道血痕。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兒來,要去哪兒,做什麼事,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
主持看了姚桃枝一眼:“莫要執迷。”
姚桃枝笑起來,自己對着銅鏡将頭發剃掉,觸及傷口疼的微微咧嘴,可若是不剃掉頭發便沒有辦法仔細敷藥,他也不想讓這個和尚動手。
“為什麼你非要自己來?”
主持不解。
“殺人是一件樂事,我很喜歡,你若持法刀落我的頭發那便是剃度,想來就很可怕以後還怎麼殺人,不吉利,太不吉利。”
姚桃枝剃掉了前半邊頭發,傷口也就全都露了出來,主持先是清理了傷口然後開始縫合,他不經常做這樣的事也不是郎中,見了血手有些發抖,所以縫合的時候比正常情況要疼的多,姚桃枝卻隻是安靜的等着不催也不急。
好不容易把傷口縫好,主持都忍不住長長的松了口氣。
“你勸我莫要執迷。”
姚桃枝忍不住笑起來:“和尚真有意思,若非我日日供奉香火怕也見不到主持,更不會由主持為我治傷,都已經沾染了銅臭的禅法就别想着度化我了,你剛才聽我說殺人是樂事的時候還是在為我縫合,難道不應該親自出手滅了我這妖魔?哦......和尚未必會打架,何況殺人。”
主持沉默片刻後說道:“受了傷的狼進了寺廟我們也是要救治的,沒有你的香火錢,我的藥依然會給你。”
姚桃枝笑的更歡暢起來:“有意思,和尚果然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