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足以撕開沈冷的小腹,若不出意外的話腸子已經開始往外擠了。
然而沒有。
姚桃枝皺眉。
他沒有看到自己預想之中的畫面,沈冷的小腹上逐漸有血迹滲透出來,黑衣月色下血迹不明顯可姚桃枝聞到了血腥味,既然那一刀是中了的為什麼腸子不肯出來?
“調皮。”
他忽然間反應過來,沈冷的身上一定有一件軟甲。
他兩隻手加大鎖死的力量往下一壓,沈冷的右手就被壓了下來,姚桃枝的膝蓋再次往上擡那匕首彈出直奔沈冷的右臂,身上有軟甲但胳膊上一定沒有,若廢了這條善發力的右臂沈冷還可怕嗎?
沈冷的左手迅速的推出去在姚桃枝的腿上撥了一下,膝蓋向上随即偏離,匕首劃着沈冷的右臂擦過去,衣服被切開一條足夠長的口子。
沈冷的左臂彎曲手肘重重的撞擊在姚桃枝的下巴上,這一擊足夠兇猛以至于姚桃枝的身子都往上飄了飄,他的兩隻手依然鎖着沈冷的右手長刀,在這一刻沈冷終于還是把黑線刀松開,一拳打向姚桃枝的咽喉。
姚桃枝雙手鎖着的黑線刀轉過刀尖往下一刺,沈冷就不得不收拳。
鐵爪松開往後甩出去,那把黑線刀便飛出去很遠當的一聲落在地上。
“開始認真了噢。”
姚桃枝兩手連環橫掃,鐵爪上的寒芒在月色下顯得更為凜冽,沈冷不斷後撤,鐵爪的爪尖就在他脖子前邊一下一下的掃過去,若沈冷狀若獵豹般剛硬兇猛,姚桃枝就是狐狸,蛇,鷹,是很多種擅長出其不意擊殺目标的東西結合在一起的變态。
沈冷向後退了幾步上半身盡量往後仰着才能避開那利爪的連環攻擊,可就在這一刻姚桃枝騰空而起,雙腳在沈冷胸膛上接連踢中至少四次,在這般短的時間内連環四腳有多強?
沈冷向後方翻出去,雙手往後撐住地面然後迅速側身翻轉避開那鐵爪的往下一插。
刺客這是江湖打法,和沈冷平日裡應對的完全不一樣。
軍人的打法永遠都是那麼大開大合,不管是大甯的軍人還是别國的軍人大多一樣,可這種江湖殺手他們沒有什麼套路可言,他們出手隻是為了殺人,什麼方式才不會去在乎。
那倆隻鐵爪戳在地上,青石闆上都被戳出來火星。
沈冷右臂撐着地面往一側翻出去,在身子轉動的同時右腳狠狠的踢在姚桃枝的肩膀上,于是那爪子在地上劃出來的火星更長更璀璨,姚桃枝被這一腳踢出去一米多遠,火星便劃了一米多長。
“年紀輕輕有這樣的本事了不起了,若再過幾年我還真殺不了你。”
姚桃枝站起來看了看鐵爪:“可現在你的終究是不行。”
他腳下一點往前疾沖,沈冷一拳照着他的面門砸過來,兩個人對面而來速度疊加就更快,這一拳轉瞬就到了姚桃枝面前,可他的腦袋卻詭異的偏向一側鐵爪在沈冷的胸口上刺了下去,一陣極刺耳的聲音響起,就連軟甲都被鐵爪撕開了一條口子。
再多一息沈冷的胸口可能就會被劃破,可沈冷的右腿膝蓋也已經頂了起來,正中姚桃枝的裆下......
這自然不是軍中的功夫,也不是沈先生教的功夫,更不是楚劍憐教的功夫,是沈冷在魚鱗鎮的時候和那些想欺負他的孩子們打架的時候自然而然掌握的技能,有些不光明,可小孩子打架哪裡有什麼光明可言。
這一下太重,姚桃枝向後跳出去落地了還繼續跳,原地還轉了一圈。
沈冷加速向前一腳側踢直奔姚桃枝脖子,姚桃枝将兩條胳膊擡起來擋在脖子一側,這一擊撞在胳膊上,胳膊撞在姚桃枝自己的臉上,整個人橫着飄了出去。
懊惱,特别懊惱。
姚桃枝覺得自己如此端正的殺一個人卻這麼久還沒有殺死實在不像話,對方又不是韓喚枝有那般可怕的一刀,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而已,居然能堅持了這麼久,即便是因為那件軟甲他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最主要的是,他看得出來沈冷的心思并沒有完全在他身上,因為沈冷急着走。
“來不及了的。”
姚桃枝終于覺得有些事值得開心:“就算你趕過去那兩個人也已經死了,你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