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隻是搖頭:“真的不能拿。”
莊雍忽然就歎了口氣:“拿吧......這是舊的,若容的娘為我做了一件新的。”
他把衣袖往上拉了拉,身上的軟甲居然是整身的,連兩臂都能護住,這樣的手藝真的太難得,軟甲再軟也是甲胄,套住胳膊的話怎麼都會影響動作,可是顯然這件新的沒有這方面的顧慮,說巧奪天工也不為過。
莊雍有些得意:“我這件新的比那件舊的好,反正舊的也不要了,給你就收下。”
沈冷默默的過去把木盒和那幾包藥都抱過來,覺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般配
沈冷身上多了一件軟甲可并不算是很合身,當然裴嘯那件也不合身,從手工上來說莊雍送他的這件雖然确實有些舊了但依然很完整且牢固,傳聞莊夫人在留王府裡的時候以性格潑辣著稱被譽為巾帼英雄一條擀面杖打通街,莊雍都被她打過,結果不打不生情,竟是成了一家人。
誰又能看得出來當年的小辣椒竟然已經變成了如今這穩重典雅的莊夫人,隻有上次見了沈先生的時候她才偶爾露出來當年幾分模樣。
回到自己的營房沈冷開始坐下來思考,韓喚枝的計策已經失敗了,引出來的殺手居然是這地方一座寺廟的主持,那身武藝已經很強,沈冷和他交手的話并不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當時沈冷心急想去救茶爺和沈先生所以并未出用盡全力,真要是毫無幹擾的一對一沈冷有七成把握能赢,當然對于沈冷來說七成便是必勝。
“是個八?”
沈冷自言自語了一句,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出現了茶爺幾乎要從馬車窗口爬出來的樣子,于是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那件破損的軟甲留在了蘇園,沈先生給他治療傷勢的時候發現軟甲上的破口其實已經不少,假姚桃枝那鐵爪并不是什麼特别金貴的材料打成,隻是因為結構特殊才克制了沈冷的黑線刀。
沈冷放下手裡的東西閉上眼睛開始回憶那一戰,若再遇到這樣的對手自己的刀還會不會被奪走?
就算是假的殺手,對方真的已經算很了解自己了,知道他的刀非比尋常又或者知道他的刀法非比尋常,可見對方認真準備過,所以将來的對手極有可能也會這樣做。
如何破?
沈冷腦子裡一遍一遍的将假姚桃枝出手的方式在腦子裡回放着,然後又想起當初在安陽郡魏村小院裡楚劍憐教自己的那些東西。
最後想起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白衣年輕人一劍就絞碎了假姚桃枝的鐵爪,那是一份眼力,一份穩定,一份冷靜。
他的劍若不夠快,就不可能在鐵爪扣合之前刺過去,而若是不夠穩定,那麼狹窄的縫隙也不可能刺過去,而若是不冷靜的話就算夠快夠穩也還是會出錯。
“其實......茶爺也能破開他的鐵爪吧。”
沈冷自言自語了一句,想到茶爺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練習刺劍,能從搖擺着的隻比劍稍稍寬一些的鐵環裡刺進去,如今已可千次千中,以茶爺出劍的速度力度破開鐵爪比那白衣劍客可能還要穩。
想到這沈冷随即離開座位,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坐着休息。
出了門沈冷想找個圓環可轉了一大圈也沒合适的,最終隻能是以線纏了柳枝弄了一個圓環挂在樹杈上,握了他的黑線刀開始練習刺,這是最簡單的動作,沈冷跟着沈先生那幾年從沒有做過這樣的練習,他曾問沈先生自己為什麼不練,沈先生的回答是你們兩個人将來面對的情況不一樣。
沈冷要面對的是軍人,戰場上那一刺一刺的顯然不對路,而茶爺不一樣,她需要面對的敵人大部分時候都是江湖客,可能大部分時候都需要一對一,然而不管是一對一還是一對多,刺劍的速度就決定了成敗。
其實沈冷心裡一直不覺得這有什麼難的,隻要手足夠穩定應該可以輕易命中,當他握刀朝着那搖擺的圓環刺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幼稚愚蠢,連續十幾次竟然沒有一次刺中的。
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過來,茶爺為了練這一刺下了多大的苦功,多大的毅力。
沈冷一直練到手腕發酸手臂都有些擡不起來才停下,刺中的次數屈指可數。
非一日之功。
水師駐紮在施恩城外每日操練,沈冷帶隊例行訓練之後就回來繼續練習刺刀,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想着如何才能把問題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