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頁)

石破當壓着心頭的不喜,隻覺得那張那麼美好的臉給了白小洛就如同妖魔鬼怪懂得了畫皮一樣。

“唔......這樣啊。”

白小洛舉杯:“那喝酒。”

石破當哦了一聲舉杯幹了,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我軍中還有些雜事,若白公子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能不能先回去?”

“哥哥說的哪裡話,你我今日隻是私下小聚閑聊,你有事随時走都可以何須問我?按理說哥哥才是這平越道的主人,我是客人......”

“平越道的主人是陛下,大甯每一寸土地的主人都是陛下。”

石破當這話說的很有幾分意思,白小洛的眉角微微往上挑了挑。

“我聽聞水師要南下了。”

白小洛見石破當已經站起來笑着說道:“其實想除掉一個自己瞧着不順眼的人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那樣的人血都是卑微的,沾在手上有些惡心不如交給适合的人去做,水師南下之後那小子身為先鋒必然沖在最前,而哥哥你作為狼猿将軍随水師赴海疆也是順理成章,陛下的旨意裡沒有提到狼猿那就是去得去不得都可以,我料想大将軍那邊也不會輕易放心海疆的戰事,求立人可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所以若是不小心被他們知道了水師先鋒官的進軍路線......”

他看向石破當,後面的話已經不用再說出來。

白小洛來找石破當不過是自己要殺沈冷的另外一種安排而已,雖然他真的很想親手把沈冷擊敗擊殺,然而他這次南下的主要目标是韓喚枝,沈冷不過是個小人物,韓喚枝在查的事才是重中之重,唯有韓喚枝死了,他,他家族,皇後娘娘才都可以高枕無憂。

所以權衡利弊,他打算将這件事放給石破當,石破當想要南下的話不管是莊雍還是葉景天都沒有權利阻止,皇帝的旨意确實沒有提到狼猿那就是可去可不去,不去沒人罵去了也沒人罵,幹嘛不去?

雖然白小洛有些不甘心,但把沈冷的死交給求立人這是最好的法子,幹幹淨淨。

石破當站在包房門口回頭看了白小洛一眼:“我看不起沈冷甚至厭惡,若他必死也需由我親手宰了,可我身上還有大甯的将軍甲,腰畔還有大甯的黑線刀,出征時候頭頂飄揚的是同一面烈紅色戰旗,你跟我說讓我在戰場上出賣同袍?”

石破當已經到了極限,也是底線。

“這話我可以當做沒聽到過,也請白公子以後不要再說第二遍,我石破當看不起誰厭惡誰也是青天白日下,好意我心領了,告辭。”

白小洛臉色微微發白,他的皮膚本就很白,白上加白便有幾分難看。

石破當撩開簾子喊了一聲停船靠岸,花船随即往岸邊靠過去,白小洛舉起杯慢慢的喝了杯中酒,忽然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倒是我小瞧了你,本以為不過是個莽夫想不到還有幾分氣節,可偏偏我就想讓你殺了他,越是不好做到的事做起來才越有意思。”

他朝着門外喊了一聲:“剛才彈琵琶的那個姑娘呢?進來繼續彈,喜歡你的曲兒。”

白小洛看着那姑娘進來腦子裡卻在想着,石破當這個态度有點意思,料來他爹石元雄對姨娘的态度也大抵如此,姨娘這些年來不斷的把他拉進來他卻死命的一隻腳站在局外,這态度暧昧就是不可信任的象征,若心有所向何須暧昧,所以回去之後應該好好勸勸姨娘了,石元雄這條線不能押重注啊......

那小姑娘看着他卻笑意漸盈,小小年紀竟是眉宇之間不掩春風。

白小洛知道自己沉思的時候很好看,自己何時不好看?

石破當下了船之後做了一個決定,不管水師什麼時候南下自己都不能跟去,明兒一早就帶着隊伍回狼猿大營,必須把白小洛這個人的态度對父親說明白,大甯的基業堅如磐石,皇帝即位快二十年來也一樣的穩如磐石,皇後以為自己經營十幾年已經勝券在握,皇帝難道就不是經營了十幾年?況且,後族再厲害,能有皇帝手裡的牌好?

隻是他沒有想到,就在他第二天一早準備帶兵回營的時候,從狼猿大營來的人也到了......宣旨欽差帶着陛下旨意,命石破當率領一萬狼猿随水師南下協助作戰,一切軍令以莊雍為主,不可有違。

這旨意,直接把石破當給打進了懸崖下,他總覺得父親和自己本就走在懸崖邊上,現在最不應該推他們一把的陛下,把這一把推了過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帝心

水師在平越道施恩城外已經停留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一個多月來怎麼看着都是風平浪靜可風浪本就在尋常人看不到的地方,從海疆傳來消息,或許是求立人也探聽到了大甯水師南下所以對海疆的侵襲騷擾已經近乎消失,看來他們也并不是真的表現出來的那麼狂妄,尤其是他們的戰船被沈冷搶走幾艘之後。

不過指望着求立人就這麼老實下來也不現實,不打狠了打怕了他們斷然不會放棄這一口一口的肥肉。

歸根結底,這其實還是中原人和中原人之間的戰争,如今求立國的皇帝是當初甯楚之戰的時候逃到那邊去的中原人後代,從根骨裡對甯人有恨意,這恨意又傳染給了其他求立人。

水師在施恩城一個月以來補充物資給養,協調當地戰兵輔兵民夫,根據推算南海過陣子就要迎來一段時間的出海期,若不出意外的話求立人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在大甯沿海漁民看來這是捕魚期,而求立人則稱之為狩獵期,甯人的漁船就是他們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