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喚枝看了看楊白衣的臉:“怪好看的一個人。”
“吐口水的人當然要打嘴,我又不是她爹,不能慣着她。”
葉流雲放下茶杯看向楊幼蓓:“聽說你曲子彈的不錯?”
楊幼蓓呵呵笑了笑,沒言語。
她感覺自己是個小醜,被人耍的團團轉的小醜,她所有的殺人手段陰謀詭計都是人家眼裡的小醜表演,這種被打擊了的感覺有多傷人?可最傷她的不是這些而是她覺得自己對韓喚枝有了些許想法,這才是敗了,對方一直都在演戲而她也在演戲,隻是她的戲裡加了些真情實意。
韓喚枝沒看她,看的是楊白衣。
“她是我最後的希望了,可不能再這麼打下去,萬一她死了,我能抓住的線頭也就斷了。”
葉流雲有些無所謂:“那是你的事了。”
然後他反應過來:“石破當不行?”
“不行。”
韓喚枝有些無奈和失落:“我以為抓了這些人就能順出來往長安城的那條線,抓住線的這頭拽出來另一頭便不是什麼難事,然而線的另一頭不在我以為的那個人手裡,你說可氣嗎?”
葉流雲不覺得可氣,他覺得好玩,看到韓喚枝這樣的人吃癟,哪怕是最終該做的都做了還是吃了癟,他覺得開心,當然這隻是一種小孩子般的心态,放下來後還是要為陛下多想想,可誰規定他們這樣的人就不能偶爾有小孩子的心态了?
“陛下從一開始就說抓不到她把柄你偏偏不信,果然給自己的期望越高失望就會越大。”
葉流雲道:“南下之前陛下是怎麼說的?”
韓喚枝微微歎息:“陛下的眼光,非我所能及。”
“可你那時候不服氣,現在也未必真的服氣。”
“我若那麼容易服氣,還是韓喚枝?”
韓喚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覺得茶确實不錯。
“楊白衣,這個名字就有幾分意思,你為什麼不姓白?”
放下茶杯的韓喚枝忽然問了一句,楊白衣猛的擡起頭,在那一瞬間她眼神裡有些東西閃爍了一下,一閃即逝,可是韓喚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有什麼閃爍也逃不開,所以韓喚枝的頹喪減弱了許多,這一句話終究還是有了作用,也就又有了希望。
“把她押下去好好看管着,誰死了她也不能死。”
韓喚枝吩咐了一聲,千辦耿珊上前要把人帶下去,千辦嶽無敵先一步過來一把揪住楊白衣的頭發把她拉了起來,而就在這一刻韓喚枝動了,若鬼魅,人化虛影一般,可他還是慢了那麼一些,畢竟距離楊白衣更遠,而楊白衣就在嶽無敵手裡。
嶽無敵往後退了一步,手裡的匕首噗的一聲刺進了楊白衣的咽喉,他站在那猶如一根鐵樁,顯然沒打算逃走。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韓喚枝,握着匕首的手來回轉,那把匕首就在楊白衣的脖子裡來回轉,血一下一下的往外噴,他手上就全都是血,而楊白衣的眼神裡居然出現了幾分釋然,疼的臉都扭曲了,可嘴角卻勾了勾,有些嘲諷。
“我沒想到。”
韓喚枝看着嶽無敵說了四個字。
嶽無敵獰笑起來:“屬下也沒想到,最終還會把我自己賠進去。”
他松開手,楊白衣的屍體軟軟的倒在地上,嶽無敵又往後退了一步但這不是他準備逃走的征兆,他就沒打算逃走,因為他确定自己根本不可能走得了。
“若不是她們太蠢,屬下也還會是大人的屬下,然而人在一生之中總是會遇到一些愚蠢的人,這是誰也不能控制的事,所以最終這件事的結果大人算是賺到了,本可以到楊白衣為止卻到了我為止,大人得到的就多賺了一個人,最起碼為廷尉府除掉了一個隐患。”
他擡起手指向韓喚枝:“你别過來!”
韓喚枝的腳步一停。